阿伯深山遇見一隻蛤蟆,承諾幫其避難,三個月後反得惡果
在一個小山村裡有個裘老漢,祖上都是種地的,家中窮得連鹽都吃不起。加上長得丑,父母又過世早,裘老漢年近六十了仍是光棍,獨居在幾間破敗泥屋裡,孤苦寂寞,無人問津。
為了排遣寂寞,裘老漢養了頭牛,每天,他牽著牛到深山放養,又砍來一段竹子,自製一支竹簫。放牛時,他就坐在石頭上,對牛吹簫。吹出來的簫聲,尖噪刺耳,也不知是什麼意思,但裘老漢自娛自樂,倒也算是一種自我喧洩。
這日清晨,裘老漢醒來,煮幾顆番薯吃罷,就像往常一樣,牽著牛到到村外的深山裡放養。到得山中,他將牛繩一撒,讓牛在荒坡裡嚼草根,他則坐在一棵蒼松下,掏出竹簫又吹起來。
(故事)
吹到傷心處,簫聲嘎然而止,他忍不住撫著竹簫,對牛輕嘆:「牛啊牛,我這一生怕是這樣了,歲月匆匆,人已老去,仍是一無所有……」
他正唉聲嘆氣,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笑:「未必,未必!如今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面前。」
話音剛落,樹洞裡跳出一隻怪物來,仔細一瞧,竟是一隻海碗般大的黑蛤蟆!
裘老漢看得大吃一驚,連退幾步,哆哆嗦嗦地問:「你……你是什麼東西?為何會說出人話來?」
「瞧你這熊樣!若非你我有緣,只怕你這輩子也只能在這兒對牛吹簫了。」黑蛤蟆哈哈一笑,這才告訴裘老漢。
這怪物乃是山中一隻蛤蟆精,因見裘老漢天天在這哀聲嘆氣,它聽得厭煩,所以今日索性現身。
「原來是只癩蛤蟆,你是特意出來嘲笑我的嗎?」裘老漢微微有氣,想轉身離去。
蛤蟆精也不阻攔,忽地化為一個英俊青年,右手一抬,掌中變化出一塊金光閃閃的金子來。裘老漢頓時瞪大眼睛,貪婪地盯著金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蛤蟆精笑道:「我現身出來,其實是想與你做一場交易。實不相瞞,我有一場雷劫將至,為躲雷劫之災,我得找個隱蔽之處藏身,為防萬一,我想將我的內丹交給你代為保管,三月之後,我躲過雷劫就來取回,到時另有好處。如果你肯幫我,這顆金子就作為定金,一併送給你。」
這世間竟還有這樣的好事,真是天上掉下了餡餅,裘老漢心中激蕩,又怕上當。但轉念一想,我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光棍,一無所有,還能有什麼可被騙的呢?想罷,他一拍大腿,爽快地答應了。
「很好!」蛤蟆精見裘老漢答應了,當即將金子拋給他,張口吐出一顆雞蛋大小,金燦燦的內丹,交到裘老漢手中:「阿伯,這內丹於修鍊之人是至寶,而對於你這樣的凡人,卻是無用,希望你能信守承諾,替我好好保管它。如有半點差錯,定不饒你!再會!」
裘老漢兩眼盯著金子,喜得大聲應道:「小仙,你儘管放心,這寶貝若是少了丁點,我老漢隨你處置!」
「好!」蛤蟆精又化回蛤蟆形狀,朝深山之中去了。
(故事)
裘老漢捏一把大腿,得知不是做夢,喜得他差點笑出來。他抓著金子和那顆內丹匆匆下山。回到家中,將內丹往破牆洞裡一扔,便拿著那塊金子喜滋滋地進城,變賣得錢,立即花天酒地一場,把錢花了個精光,這才搖搖晃晃地往回趕。
等他回到家門前,卻遠遠見一群村人聚在一塊,他正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村人已跑過來,焦急地告訴他:「老裘,你跑哪去了?你家的屋子倒啦,大夥還以為你被埋了呢!」
「什麼?」裘老漢只覺得腦子裡嗡一聲響,擠進去一看,他家的幾間泥屋果然已倒。他發瘋地扒拉到天黑,總算將那顆內丹挖出,可捧在手上一看,內丹已被壓得餅子一樣,通身的光亮也消失了。
裘老漢雖不知這內丹到底有多重要,但他也知道現下是闖禍了。他坐在廢磚裡思來想去,不知怎麼辦才好。漸漸的,天亮了,裘老漢漫無目的地朝村外走,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河邊。忽然,見到一群小孩,光著腳在河灘裡玩耍,有個小孩「啪!」一聲,將一塊圓溜溜的鵝卵石擲到他腳下。
裘老漢低頭一看,不由得兩眼一亮:「這顆鵝卵石好像那顆內丹啊,我何不用來冒充呢?」
想著,他也管不得那麼多了,決定鋌而走險。於是,他撿起鵝卵石,拿到河裡細細地打磨,直到把鵝卵石磨得溜圓閃亮,這才滿意。為了做得更像,他還找到村中木匠,叫其幫忙打造了一隻精緻的錦盒,然後,又在鵝卵石上塗上一層亮亮的豬油,這才像寶貝一樣收起來。
三個月很快過去了。
這天,裘老漢走到破屋外,見天邊閃過一朵奇雲。不一會,奇雲飄到跟前,那雲上站著一個英俊青年,正是那蛤蟆精所化。
「阿伯,咱們又見面了,老天相佑,我雷劫已過。」青年從奇雲上一躍落到裘老漢跟前:「阿伯,你我的承諾是時候兌現了。」
裘老漢假裝鎮定,轉身進屋,將那隻錦盒拿出來,恭恭敬敬地遞給青年:「小仙,這是您的寶貝。」
青年歡喜道:「阿伯,沒想到你如此細心,將我的內丹這般珍視……」他一面說,一面打開錦盒。可他看見錦盒裡的東西時,整張臉霎時成了青黑色:「你這無恥之徒,竟敢拿石頭來耍弄我!」
裘老漢見詭計敗露,嚇得兩腿一軟,只得如實說出實情,痛哭哀求:「小仙,我也不是故意弄壞你的內丹的,你饒了我吧……」
青年緩緩搖頭,怒道:「你當初是如何答應我的?你將我的內丹弄壞了也就罷了,可你不是想著承擔錯誤,卻是挖空心思想逃避責任!算我瞎了眼,居然相信你這樣的渾球!我本打算給你百倍的報酬,現在看來不必了,像你這樣的人,世上怕是還有不少,真是可憎之極!這東西還給你吧!」
(故事)
青年言罷,舉手一擲,錦盒中的鵝卵石閃電般射來,青年隨即架雲去了。
次日,有村人從裘老漢破屋前經過,駭然發現裘老漢的屍首倒在破牆處,額頭正中深深地嵌著一顆鵝卵石,奇怪的是,這顆鵝卵石發著奇異的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