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鐵肘打出狼王的獠牙馬龍與加內特之間的「髒文化」傳承

​說起NBA大前鋒,在上個世紀90年代中,隨著四大中鋒的三位漸隱漸退,中鋒這個稀有物種就不如大前鋒那麼百花齊放了。老而彌堅的卡爾馬龍;石佛鄧肯;狼王加內特;德國戰車諾維斯基;就連常常出現在五號位的保羅加索爾實際上是一名真正的大前鋒。2007年的西部全明星首發中,除了科比和麥迪,前場是三名純種的大前鋒。

石佛鄧肯獨此一家,絕無分號。許多人說2015年的新秀奧卡福可被稱為小鄧肯。對此我只能說,略有形似,沒有半分神韻; 2015年4號新秀,波爾津吉斯可繼承諾維斯基衣缽,而大小加索爾相貌相似,打球方式也如出一轍。唯有加內特,我一直覺得與馬龍息息相關,不是技術層面,而是那種「髒」。

有誰還記得剛進聯盟的加內特?

初入聯盟,青澀的高中生加內特笑容靦腆,彬彬有禮,是一個說幾句話就會臉紅的孩子。球風優雅,以大前鋒之絕頂天賦,行小前鋒之全能技術。一手教科書般的翻身後仰跳投,配上修長的身高與臂展,讓人望洋興嘆。而如今,提起加內特,各種罵名不絕於耳:黑肘,垃圾話,小動作。一言不合就怒睜雙目,大聲嘶吼,宛若野獸。

他曾經因為形容「社會瓜哥」寶貝妻子拉拉為甜甜圈被安東尼堵著球隊大巴而臭名昭著;也曾經在凱爾特人隊將傳統的鐵血與堅韌演變成拳打腳踢,髒話連篇。不止一次學習馬特拉齊在場上修煉鐵頭功;又因為和道格裡弗斯的爭執,破壞了一天的正常訓練;更有甚者,傳說他曾戲弄新秀,弄哭過一個,捆綁了一個,反正劣跡斑斑。

最讓人噁心的是,在你大汗淋漓,專心致志地廝殺之際,這廝一邊在你身邊叨叨不停地說著你爸你媽滿天飛,一邊瞄著裁判:一旦你控制不住脾氣對他動手動腳,這廝立馬高舉雙手,宛若投降一般偃旗息鼓,閉嘴不談,一副乖寶寶,息事寧人的模樣。隨後看錄像回放的裁判則毫不留情地給你一個技術犯規,讓你心情惡劣之餘,順帶吃了一個啞巴虧。而此時此刻一肚子委屈憤怒的你早就將打球拋之腦後,只想將這個內心洋洋得意的傢伙碎屍萬段。

他怎麼學來的呢?

當然是師傅教的。我說的這個師傅不是他的恩師,連續八年將森林狼帶入季後賽,嘔心瀝血地培養加內特的菲利普-桑德斯,而是同樣在球場上臭名昭著的卡爾馬龍-猶他雙煞之一。

據傳聞,馬龍不喜歡洗襪子,所以可以想像一名強壯的摳腳大漢奮戰了48分鐘後,脫鞋的一瞬間後更衣室的味道。說實話,相比於他的骯髒鐵肘,那真的是小巫見大巫。當年與羅德曼在場上雙宿雙飛,與巴克利恩怨情仇,武當飛踹老實人鄧肯面部,都是可以寫成評書,其激烈程度不下於梁山好漢與官府之間的火拚。

就這樣一個劣跡斑斑堪比鮑文的人居然沒有被人在街頭砍死,真是一件奇事。而馬龍與加內特的傳承源於加內特的新秀比賽。在一場普通的常規賽中,馬龍與加內特直接對位。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加內特在前輩面前大秀球藝,一副與君切磋,探討技藝的文明架勢。老卡爾馬龍眼見此子天賦異稟,頓生惺惺相惜之感。於是當即言傳身教:著名的大肘子開始滿天飛,時不時惡劣的小動作讓加內特吃驚之餘也恍然大悟:籃球難道不是優雅的,而是骯髒的?

於是,現學現賣的加內特與馬龍開始針鋒相對,將籃球場變成MMA場地,終於在抱摔了一整場之後,忍無可忍的裁判將兩個人罰出場外。賽後,心疼寶貝弟子的桑德斯在新聞發布會上怒不可遏:一名前輩怎麼能如此欺負一名新秀?裁判怎麼能放任卡爾馬龍的大肘子?他差點再一次用腦震盪毀掉加內特的職業生涯!而卡爾馬龍則針鋒相對:老子一輩子就這麼打球的,怎麼地,你咬我啊?

不曾想,打那以後,文質彬彬的加內特慢慢消失了,他明白在NBA這個聯盟中,只有勝利才有說服力,弱者除了抱怨之外改變不了結局。正如同電子競技:菜是原罪。於是,在這個充滿著老兵油子的地方,加內特開始變得狡猾,堅韌以及「骯髒」。既然行狼王之名,怎麼能不露出獠牙呢?

雖然在桑德斯教練的帶領下,森林狼屢屢殺進季後賽卻又折戟沉沙。直到2004年,湊齊「三頭怪」(「外星人」-薩姆-卡塞爾,「狂人」斯普雷維爾和狼王加內特)的森林狼終於殺進西部決賽。恰巧的是,十年之後,馬龍與加內特再度相遇。連續兩次輸給喬丹的老馬龍終於為了冠軍「不要臉」:拉著佩頓投奔無解的OK組合。這是湖人隊第一次四大天王齊聚的版本。

雙方再度展開鏖戰。老馬龍在進攻端擊鼓傳花,連接科比之餘,又能給奧尼爾強有力的支援。經常在不經意之間貢獻一個漂亮的兩雙。防守上也繼續用自己的經驗和銅皮鐵骨避免奧尼爾犯規危機的同時,積極的補防,搶籃板,幹著藍領的工作。而此時的卡爾馬龍真的無法限制住加內特了,在這輪系列賽中,加內特場均貢獻25.2分,13.5個籃板球以及4.5個助攻。雖然森林狼隊以2比4再度落敗,但是,馬龍眼睜睜地看著這名新秀從一個靦腆的小伙子變成群狼之王:他學會了如何在NBA虎狼群伺中生存,知道了如何用小動作佔得便宜,知道如何帶領隊友。真不知道如同看見10年前自己的馬龍心裡是何滋味?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我們不知道都退役了的兩人是不是還會在野球場上露出獠牙和鐵肘?NBA這個江湖總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只是那些衣缽與經典,如同一壇老酒,回味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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