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克死父親,卻因給繼奶奶一個雞腿,她便把百萬遺產全給了我
我從沒有見過我的親生奶奶和父親。早在我出世前奶奶便已過世,而母親即將臨盆的時候,父親出了意外。是的,我,是一個遺腹子,一個注定不祥的人。
彼時我的爺爺早已再娶,繼奶奶也生了孩子。也許是對亡妻懷有愧疚,爺爺說服了奶奶,花了一大筆錢讓母親生下了我,沒有喝過一口母乳的我被爺爺抱回了家,而母親依之前所言,很快在娘家安排下再嫁,至此,我再沒見過她。
為了熬過這段日子,爺爺押上全部身價開始做生意,前期的日子過得很苦,因為要養家,要周轉,每一分錢都要掰著花。我記得奶奶也很不容易,她其實那時候還比較年輕,但艱苦的生活早就磨沒了她的溫柔:天不亮就要睜眼,操持一大家的早餐,上午要去種地,晌午別人歇晌,奶奶要給我們洗衣裳,做家務,晚上則要和爺爺對賬。她像個陀螺一樣,我從沒見過她躺下睡過覺,她也從沒有輕言細語說過話,永遠是粗著嗓門吼叫。
我的叔叔姑姑們天天被罵,奶奶心情不好還會揍他們,我們家的院子裡常常一長溜跪了一長串孩子。我最小,膽子也小,挨的罵最少,可奶奶一旦罵人也很凶“掃把星,喪門星”,指頭戳在我頭上,唾沫星子噴我一臉,可是罵完,卻總會惡狠狠的把筷子和碗塞我手裡:“吃!上輩子我欠你的!”這就是繼奶奶,雖然她凶我,也罵我,卻從沒餓過我一頓,從沒讓我穿不暖,也從沒動手打過我。
爺爺很掛念他的孩子們和我。那天他托人帶回來足足四個香噴噴的鹵雞腿,我的天啊,那個剛剛能吃飽的年代,那個能吃頓肉就了不起的年代,四個金黃噴香的鹵雞腿~我幸福得快要暈過去,可是家裡卻有五個人,我,奶奶,大叔,小叔,和姑姑。奶奶把我們叫到一起:“每人一個,不許搶!”叔叔姑姑們笑著嚷著,左挑右撿,爭搶比較著自己最心儀的那個。我訥訥的在後面咽口水。
奶奶帶著一臉幸福的笑,看著她的孩子們大口的吞咽:“慢點,饞鬼孩子。”她用兩個指頭捏著最後一個雞腿,滾來滾去沾著鹵汁,塞給我:“搶都搶不到。”她把指頭伸進嘴裡,嗦著上面一點點的湯汁。我看著夢寐以求的雞腿,剛想大口大口的咬下,卻停住了仰臉去看奶奶:我數過了只有四個雞腿,我們全吃了,奶奶吃什麼呢?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踮起腳尖,顫巍巍的試圖把雞腿舉到站著的奶奶嘴邊:“奶奶,給!”我看見奶奶愣住了,眉毛無意識的挑高,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回過神來後,她把我嚇到了,奶奶開始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罵:“養你們這些白眼狼有什麼用?一個個的,只顧自己,我命苦,只有個孫孫。”她一把把我摟在懷裡,放聲大哭著,眼淚鼻涕糊了我一臉。
那以後,奶奶對我比叔叔姑姑們更親密,如果說以前她養我,是為了替爺爺盡到義務,可現在,她卻有發自內心的愛意。她像奶奶也像母親,她養著我,幫著我,護著我,我在學校被人罵“喪門星”,她帶著叔叔們去拼命;她拼命供我念書,替我攢嫁妝,我替她捶腿,陪她說話,給她梳頭,在爺爺不在的那些日子裡,好像就只有我們祖孫倆相依為命……
我大了,而爺爺奶奶也老了。爺爺積攢下一筆豐厚的家產,他常說家和萬事興,我們家風好,所以萬事順遂興旺。爺爺很感激這幾十年奶奶的付出,尤其是給我死去的父親留了一點骨血。奶奶笑的很幸福,老了後不需要操心了,她的性格脾氣好了很多,甜潤的生活給了她溫和慈祥的心境,但她最想念的還是我,而我生活工作都在當地,常常回去小住。
奶奶依然說一不二:“你沒有阿爸,也沒有阿媽,他們都應該心疼你,照顧你,奶奶的錢全歸你,讓他們去分爺爺的。奶奶死了後,沒人給你撐腰了,要是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奶奶上來罵他們!”我知道奶奶的錢有多少,那是將近百萬的房產,她指明了要給我。我知道奶奶對我的愛,已經超越了血緣,我和她的情感紐帶,早在20年前的那個雞腿就開始建立,這麼多年,歷久彌堅。
我知道,我的奶奶,你脾氣暴躁,語言粗鄙,可你自始至終有顆善良的心。你無所畏懼,收留了不祥的我,你堅強勇敢,撐起了一大家的生活,你心比善蓮,因為愛我,就給了我你擁有的最好的。這種愛,不計付出,不需回報,這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而我,早就把你當成了我的親奶奶,我的母愛情感的全部來源,我將陪伴著你,給你們養老,沒有你們,就沒有我,讓時光長長久久的告訴你們吧:“我愛你們,唯有時間的盡頭能將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