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剛把菜放進鍋裡,丈夫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老婆,睡了沒?」
「沒,正要熱菜呢。」
「不熱了,我們出去吃。」
「都半夜了呀。」
「穿好外衣下樓吧,我等你。」
丈夫語氣執拗中又充滿期待妻子不忍拒絕了,輕聲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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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寂靜,妻子剛下半層,就聽到丈夫有意的輕咳。
妻子小聲問:「怎麼上來啦?」
「怕你害怕。」
說話間丈夫已到近前,倆人牽手而下。出樓門,紅色的計程車正停在門口。坐進車裡,妻子皺起眉頭:「怎麼又沒鎖車啊?」
丈夫拍著腦袋說:「嘿,光想著你害怕,急著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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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可別生氣啊,平時我連出去吐口痰都會把車鎖得密不透風的。」
妻子『撲哧』樂了:「別貧嘴,這大半夜的去吃什麼飯呀?孩子快上小學了,要多賺些錢,媽身體不好,也要存些錢,還有……」
「不怕,我們就吃碗面。對了,不說讓你先睡,我自己熱菜就行嗎?」
丈夫邊說邊把暖風撥向妻子的方向。「你?你只會圖省事吃冷的。你天天這麼辛苦,不說吃得多好,總要吃得熱乎乎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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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
丈夫搖頭,臉上卻掛這被寵的滿足與幸福。街路空曠寂靜。
「人真少,都在暖被窩裡呢。」妻子說著,愈發心疼男人,一再地說:「晚上千萬別出城,給多少錢也不行!」「嗯,記得的。」這樣的囑咐已數不清了,每次丈夫都應得肯定而鄭重,他要盡力多給妻子一份安心!七拐八轉,車子在小巷子裡的一家麵館附近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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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好車後,他們從門前停得橫七豎八的計程車間的縫隙穿過。「這麼多司機都來吃面?」
妻子很驚訝。
「是呀,這家的麵館的牛肉麵特地道,還不貴。」
一坐下,丈夫就豪爽地點起來:「老闆,來兩大碗牛肉麵,一盤牛腱子,一盤花菜,一瓶啤酒,一瓶可樂。」
妻子有點急:「不是說開車不喝酒嗎?怎麼點那麼貴的菜?」
丈夫不解釋,只呵呵笑著用餐巾紙把妻子面前的杯子細緻的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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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端來,丈夫把酒擺到妻子面前,可樂擺在自己面前,笑著說:「你的話我全記得,酒是給你的。」「我?」
妻子很驚訝。店裡顧客幾乎都是男人,有的悶頭吃,有的邊吃邊談論剛拉的活,麵館裡只有自己一個女人。
妻子悄聲說:「我可不好意思在這喝酒呢。」
「怕什麼呀。」丈夫說著開了啤酒,給妻子倒滿了杯子。妻子笑了,不再爭執,也給男人倒可樂。牛肉麵送來了,熱騰騰的,香味撲鼻。
「好香!」妻子輕贊。「嗯,這是秘製老湯煮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家。」
丈夫答。妻子挑起一小筷子面,說:「味兒可真誘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那快吃,趁熱好吃。」丈夫熱切地看著妻子,妻子把面送入口中,剛嚼兩下就不住點頭:「好地道,有我家鄉牛肉麵的味兒。」
丈夫仿佛一直等著這話,妻子一說完,丈夫就放鬆地靠到椅背上,從胸腔裡暢快地吐出一口氣。「你也吃呀,傻看著我幹嘛。」妻子催著。「好,好,一起吃。」丈夫應著,卻並不動筷,而是掏出手機看。
妻子正要詢問,丈夫卻忽然滿臉激動地站起來,大聲說:「在座的哥們,現在是24號的午夜11:59分,再過一分鐘就是25號。25號是個好日子—— 是我老婆的生日,30歲的生日!廣播裡總是說女人特別看重30歲的生日,希望在這一天能有些特別的慶祝。
我就是個的哥,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搞大了,就想著帶我老婆吃一碗有她家鄉味的長壽麵,第一時間裡……」
說到這,丈夫凝視著妻子,深情地說:「老婆,第一時間裡祝你生日快樂!」
言罷,丈夫一仰脖,喝乾了杯中的可樂。麵館裡的人先是好奇地聽,隨之便使勁鼓掌,大家友好地看著她。
妻子的臉兒紅成了蘋果,身兒飄成了雲朵。一個五十多歲的的哥端著杯子走過來說:「妹子,生日快樂!」
隨後,的哥們全來祝賀了,他們手裡,有的捧著保溫杯,有的拿著礦泉水。
老闆也來祝賀,還宣布今夜的牛肉麵是壽麵,全部免單。車裡,丈夫輕聲問:「老婆,高興嗎?」「嗯,」妻子輕聲應。
丈夫邊開車邊美滋滋地哼著《生日快樂》。妻子嘴角輕揚,笑容在腮邊漾起一圈圈美麗的漣漪,素日生活中的沉重與疲累全清空了。
此刻,妻子感覺自己是那麼輕盈,快樂,幸福。
其實,生活中每個人都會累的,都會倦的。但是只要還被人想起,還有有人關心,也是一種莫大的欣慰。
真正的幸福是不需要多少錢的,錢多了也並不見得可以買到很多幸福。幸福只是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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