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蒙拐騙無惡不作DC頭號渣男：康斯坦丁

超級英雄們往往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正義職責，他們像是神話中背負天地的泰坦巨人阿特拉斯。擁有強大能力的同時，也要日夜承受這份自己能力帶來的沉重負擔。這份能力與責任之間的掙扎正是超級英雄漫畫故事的中心矛盾，也是讓他們的故事如此吸引人的原因。

今天要介紹的這位朋友，他完全無視所謂的超級英雄行事準則，為人乖張，全憑自己喜好，沒有規律和目標可言。在他的世界裡沒有正義和道德，只有自己的利益與生存最為重要。

這個人看似頹廢中年人的外表下，潛藏著全DC宇宙最強大的魔法師力量，他就是地獄神探：約翰·康斯坦丁，《帝國雜誌》評選的「100名最受歡迎的漫畫英雄」中排名第三，DC漫畫Vertigo系列最為暢銷的超級英雄，被粉絲們親切地稱之為渣康。

天上地下

康斯坦丁原本是一名配角，在1984年的漫畫《沼澤異形》中作為主角的超自然生物顧問首次登場。他極具特徵的外表形象最初是基於其作者最喜歡的音樂家史汀製作的，為此DC還曾經因為害怕侵害歌手的外形被起訴，一度修改康斯坦丁的人設，將其變換成了現在的樣子，只保留了史汀的一頭金髮。

和大多數靠武力值戰鬥的超級英雄不同，康斯坦丁雖然設定為DC最強大的法師(之一)，但實際上他並不傾向於單純地靠魔法去戰鬥。他在對付敵人時，更多的情況下會依靠充足的準備和計謀取得勝利。為了對付一個敵人，他光準備工作都可以進行數年，學習相應的古代語言，收集特殊的道具和法術。DC系的同僚蝙蝠俠同樣善於此道，但在把理論轉化為實際操作時，卻沒能像有魔法加持的渣康效果好。

DC從來沒有給他設定過明確的能力數值，這也為編劇們構思其故事充分的自由發揮空間。大多數情況下渣康都有可能在街頭就被小混混K爆頭，但實際上如果給他足夠的準備時間，他可以打敗DC宇宙中的任何一個對手。這位邋遢的法師能言善辯，巧舌如簧，光靠一雙嘴就可以騙地獄的惡魔喝下聖水，將以狡猾著稱的魔鬼騙得團團亂轉。

雖然被稱之為「地獄神探」，但康斯坦丁實際上只是一位普普通通住在倫敦的工人階級術士兼驅魔人。他有著魔法氏族的血統，其祖上可追溯到亞瑟王和梅林時期。魔法的力量世代在其家族血脈中流傳著，到了康斯坦丁這一代變得愈發強大。

遺憾的是，和大家記憶中那些動不動就可以點石成金，上天入地的魔法師家族不同，實際上康斯坦丁的家庭並不富裕。他於1953年出生英國的港口城市利物浦，父母雙親都是每天辛苦勞動的工人。其父親托馬斯因為醉酒後的意外事故，失去了一隻手臂和工作，只能靠打零工維持生計。在一家人食不果腹的時候，他又因為偷女性內衣鋃鐺入獄。而其母瑪麗·安妮則因為生產康斯坦丁時突發大出血，難產離世，他的雙胞胎兄弟也因此胎死腹中。

命犯天煞孤星的康斯坦丁從小就在父親的冷漠和失去家人的絕望中長大。在父親鋃鐺入獄後，他被放到倫敦的姨媽家裡寄養。和同為魔法師的哈利波特一樣，康斯坦丁在親戚家過得並不算太好，姨夫相當不待見他，姨媽也對其喜怒無常。貧民區的民風彪悍，倫敦的小朋友們看不起利物浦來的鄉巴佬，他們開始用各種手法霸凌康斯坦丁，用菸頭燙他，逼迫他幹些恐怖和噁心的事情。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下，小康斯坦丁學會了一堆街頭騙術和偷雞摸狗的下三路技能，並且開始沉迷菸酒。從17歲開始，每天都要抽一包半的香菸，只要他清醒著，無時無刻都煙不離口。這個習慣伴隨了他一生，直到死去化為幽靈也沒能改掉它。

雖然有著不良的行事作風和生活環境，但這並沒有影響康斯坦丁血脈中魔法力量的湧現。小約翰從小就能看見各種奇異的幻象，或是鬼魂，或是天使，亦或者是惡魔。他視這份力量為神奇的恩賜，並開始搜羅身邊一切和魔法有關的東西並學習它們。

學習和成長總是伴隨著慘痛的教訓，尤其是在魔法和惡魔學這方面。康斯坦丁的天賦讓他在學習的過程中進步神速，也惹出了不少麻煩。他的父親卻十分厭惡這種行為，他只想要個和普通孩子一樣的兒子，而不是某個整天將自己和薰香，魔法書一起所在房間裡聽奇怪音樂的怪胎。

1967年的夏天，康斯坦丁因為誆騙讚美詩朗誦會背誦召喚惡魔的咒語，被學校掃地出門。他的父親為此暴跳如雷，將康斯坦丁所有的魔法書和魔法道具全部付之一炬，然後揚長而去。

失去了自己珍視的一切的康斯坦丁，沮喪地跪在火堆殘骸前，感覺到心中有種冰冷暴躁的情感在不停地蠕動。

「我要復仇！」康斯坦丁這麼想到。他從殘骸中搶救回了半本還未完全燒盡的黑魔法咒術，上面記載著一條如何緩慢殺死他人的詛咒。康斯坦丁按照書中的咒語和要求打死了一隻野貓，並且將它的身體改造成和父親一樣（打斷了貓的一條腿），將野貓埋在了垃圾桶後等到詛咒的生效。

隨著時間的流逝，貓的屍體開始逐漸腐爛，他父親也開始生病，並且迅速老去。面對日漸衰弱的父親，康斯坦丁開始慌了，他翻看各種的書籍，對著諸神祈禱，都沒能找到可以扭轉咒語的方法。最後他將貓的腐爛程度和父親的身體聯繫起來，從垃圾堆中將野貓挖出來放到福馬林液中，他父親的身體才沒有繼續惡化，但是同樣的也沒有好轉。直到其父親離世都一直保持著虛弱和百病纏身的狀態。

這件事情給了康斯坦丁警示，魔法的力量過於強大，貿然使用它只會帶來不幸和悲哀。康斯坦丁準備找一個別消遣方式來打發自己無處釋放的青春，他和好友查斯一起組建了個搖滾樂隊，名為Mucous Mempane。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們輾轉於各地進行表演，雖然賺的錢不多，但是好在可以沉溺於音樂中，不必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他們總是認為自己馬上會被發掘成為明星，或許按照原本的巡演計劃，原本是可以成功的。直到他們去了紐卡斯爾。

樂隊在紐卡斯爾找到了間名為卡薩諾瓦的俱樂部，開始計劃長時間的進行演奏。這個俱樂部的老闆名為亞歷克斯·羅格，是個自詡為巫師的黑魔法愛好者，甚至還在俱樂部的地下室裡組建了一個所謂的「魔法集會」。

這位"巫師"的行為十分喪心病狂，為了召喚黑魔法書中的生物到現實世界，他不惜以自己親生女兒作為祭品獻祭。在舉行儀式時，正巧被剛結束演出康斯坦丁撞見了，因為不忍見到可愛的小蘿莉死於非命，康斯坦丁決定召喚出一個更加強大的生物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從小研讀魔法的約翰不知道比這個玩票性質的酒吧老闆高到哪裡去了，伴隨著手中法印和陣陣低語，一個真正的惡魔出現了。就在康斯坦丁以為自己能控制這個強大的惡魔時，意外發生了。惡魔輕而易舉地屠殺了在場舉行儀式的所有人，完成了康斯坦丁召喚他來此的任務。

對召喚法術一知半解的他，沒有能在場地周圍布下束縛惡魔的咒文，這也意味著年輕的法師並不能控制惡魔的行為，也無法阻止它——將人間變回地獄。

惡魔走出了地下室，開始在演唱會的現場肆意屠殺。人群的尖叫和哀嚎掩過了音響的聲音，鮮血浸潤著地板，直到滲出大門，整個室內屍橫遍野，沒有人可以逃脫。作為始作俑者的康斯坦丁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的懷中還抱著自己剛剛救出的少女。等惡魔將場館裡所有人屠殺殆盡後，它將目光對向了這二人，惡魔控制住年輕的法師，將少女帶走，扔向了地獄。

這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令康斯坦丁永生難忘。這份與生俱來的恩賜給了他太多太多的煩惱：他在母親的子宮中就覺醒了意識，用臍帶勒死自己的兄弟，最終導致母親的離世；他從小就開始看見靈魂和神魔，這些怪誕的現象困擾著他的大腦，讓其變得敏感而癲狂；他甚至仗著這份力量，差點殺死了自己的親身父親。在魔法血脈不斷地「侵蝕下」，康斯坦丁終於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他殺害了無辜之人，還將一個本該被自己拯救的女孩扔下了地獄。

隨後趕來的警察將康斯坦丁作為殺害小女孩的兇手抓捕，並且根據康斯坦丁的證詞與精神狀態將其關進了瘋人院，在牢籠和藥物中渡過了2年痛苦不堪的時光後，有位黑手黨為了尋求魔法力量救他的兒子而將康斯坦丁救了出來。

康斯坦丁從這件事過後，對釋放法術變得極其克制。他認為使用魔法這樣過於強大的力量，往往會帶來後果同樣慘重的代價。如果有得選，他更加傾向於使用計謀，事無巨細地策劃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鬥，並且在達成目的的過程中無所不用其極。

和大多數個性鮮明的英雄一樣，康斯坦丁的標籤就是「人渣」。廣闊的人脈也是他經常使用的資源，遇到危機時，他總是東奔西跑，發動朋友甚至敵人一起行動。對於陌生人，他偏向勸說利誘甚至是哄騙，對於朋友和親人，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幫助和索取。

嚴重點來說，康斯坦丁是個沒有良心的人。他不關心也不分辨善惡，無論天使、惡魔、還是身為人類的朋友，他們都只是可利用的資源，是為了完成目標挑選的棋子。整個棋盤上，除了身為國王的自己，其他人都可以輕易捨棄。

另一方面，康斯坦丁本人也因為自己的惡劣的行為和品格飽受折磨。筆者在觀看閱讀他的漫畫時，一直都有種強烈的既視感，覺得他非常像《GTA5》中的老麥克。

同樣惡貫滿盈，同樣被家人朋友所厭惡，同樣是在年輕時做了錯事而後悔一生。只是不同的是，麥克還有小富和崔佛一切冒險，共患難同生死。而康斯坦丁在獲取力量的同時，也失去了所有能夠和其他做朋友的特質。他厭惡自己，厭惡整個世界，他唾棄天堂的偽善，憎惡地獄的混亂與無序。他之所以不斷地沉迷菸酒，一刻不停地憤世嫉俗，干盡混帳事，只是為了宣洩他對收留了自己的這個世界強烈的不滿。

老版漫畫中，康斯坦丁獨處的畫面總是充滿了黑色背景和大片密集的黑色排線，象徵著他陰暗沉重的基調。他的世界中沒有閃光，沒有巨響，甚至除了黑暗之外，一無所有，只有永遠無法剃除，無法擺脫的黑色虛空。

同時他也非常矛盾，康斯坦丁從出生開始就背負著罪惡，他一生犯下了無數的罪惡，使他死亡之後註定墮入地獄永受痛楚折磨，同時也拯救了無數的人民，只為能夠升入自己唾棄的天堂享受極樂。康斯坦丁其實並不是單純地樂意扮演混蛋，原因只是因為當一個不被人喜歡的人，就不會感受到失去其他人的痛苦。他痛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懲罰自己這個罪人。

他曾為了拯救飢餓之惡魔所控制的城市，用咒術將惡魔封印進了自己的摯友身體中。即便知道這個過程會令朋友痛苦萬分，永遠無法解脫，但這是唯一能夠拯救城市的方法，他別無選擇。他在做著這些事情時，良知上受到的折磨遠比在體內封印惡魔更加令人疼痛。康斯坦丁為此經常會在深夜之時，幻視到自己曾經為了救人而「害死」的人們，而面對著那些面無表情的受害者幽靈們，康斯坦丁是這麼回答的：「你們別妄想讓我對所做自己的事情產生負罪感！就算有什麼負罪感，也是由我一人來背。我才是不得不對付它的人！就像我對你們曾經所做的事情一樣！」

「只有負罪感才是我活著的證明！」康斯坦丁對著黑色的虛無嘶吼著。

結尾

我們很難對這個性格古怪多變，行事乖僻的男人做出什麼評價。甚至在所有的超級英雄漫畫中，都很少會出現像康斯坦丁這樣複雜的人，他是觀察者，是體驗者，他遊行於人間，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臭臉將口香菸吐在天使/惡魔的臉上。擺出對一切事情都不在乎的樣子，卻又時常時常因為自己所做之事輾轉難眠。這個浪子的外表下藏著顆脆弱無比的心。

或許他的內心曾經飽含著希望與熱情，但是在經過命運的折磨後，康斯坦丁決定將熾熱的心藏起來，埋藏在滿是污泥與污穢的軀體之下，永遠不再打開。經過了飽受折磨的一生後，康斯坦丁幡然醒悟，自己早已經在和惡魔與天使的糾葛中身陷其中，無論如何逃避，如何靠欺騙神佛苟延殘喘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他都註定獨自一人，孤苦伶仃。為了不再因為自己的小把戲而傷害身邊的親人朋友，在老版漫畫的最後一集中，康斯坦丁不再逃避，他選擇讓侄女用魔法子彈射向自己，伴隨著一陣帶著奧術能量的煙霧，康斯坦丁永遠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根據傳言，有人曾經在利物浦的酒吧中看講過一位神似他的老頭。

他出走半生，卻再也沒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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