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年過八旬的周老太開了家麵館,生意很是火爆,皆因周老太的麵味道極好,讓人一吃難忘。
可想要再吃卻成了登天般的難事,因為老太的麵是限量出售,每天規定只賣一百碗,多一碗都沒有!
撲了個空的街坊自然不高興,私下嘀咕起來了:
「這老太還真是狡猾,故意吊著大家的胃口,最討厭這樣的奸商了,哼!麵再好吃有什麼用,咱們可不稀罕!」
然而,不過數日,又饞了,忍不住一大早跑到周老太的麵館排起隊來。
周老太看著人們爭先恐後來吃麵,高興地合不攏嘴,笑得一臉褶子,
「呵呵,我就知道,這麵誰也抵擋不了!」
忽然,有位顧客想要再來一碗,便想悄悄溜進廚房,周老太嚇了一跳,連忙一個閃身,橫在了顧客麵前,差點閃了老腰。
「你幹什麼?不識字啊?不是寫著廚房重地,不得進入嗎?你鬼鬼祟祟地,鑽什麼鑽啊?」
「什麼鬼鬼祟祟啊?我就是想添碗麵,有什麼鬼祟的?
倒是你,整天搞得神神秘秘的,把個廚房這麼嚴防死守,你又在廚房鬼鬼祟祟搞些什麼?」
顧客是個饞嘴的老頭,吃得不過癮,火氣一上來,便與周老太吵了起來。
周老太被忽然戳中秘密,也是著急上火了,毫不示弱地叉著腰罵道:
「你胡說八道!哪家餐館的後廚房能隨便進出的,何況我家的麵那麼好吃,萬一被你偷了秘方怎麼辦?」
儘管周老太已經竭力掩飾,卻還是引起了眾人的懷疑。大家早覺得周老太的這個後廚房有問題了,
從不讓人進入就算了,還時不時傳出奇怪的聲音,放佛有個女人在裡麵哭泣,瘮人得緊!
要不是周老太這麵太好吃,還真不願意再來。
如今,既然有人挑頭說起周老太的這個神秘後廚房,
大家也來了勁兒,決心要搞個清楚,到底這個廚房藏著什麼秘密!
大家一擁而上,逼著周老太道:
「我們也很奇怪,你的後廚房到底有什麼?不會是你的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吧?
今天,我們一定要進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麼在傳出怪聲!」
正說著,廚房又傳出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聽得大家頭皮發麻。
周老太氣得一跺腳,「怎麼偏偏這時候哭起來了呢,哎呦,瞞不住啦,瞞不住啦!」周老太無奈地搖搖頭,走進了廚房……
大家也紛紛湧進了狹窄的後廚房,竟然瞧見一個痴痴傻傻的女人在揉麵,
還一邊揉一邊悲悲切切地哭泣,口中不停念叨著幾句聽不懂的民謠老歌。
眾人駭然,才知道這做麵的人居然是個女瘋子,頓時憤怒異常,
「你這老闆太黑心了,居然讓一個瘋子做麵給我們吃,萬一出了什麼問題,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周老太早知道會這樣,誰又能接受得了這樣的瘋子廚師呢?
老太沉重地說道:
「那是我鄉下的同村,去年死了丈夫,人就魔怔了,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怕你們見到她這摸樣,不敢光顧呀!但她做的麵是真的好吃,也絕不會出問題。
你們吃的麵,都是我看著她做的,絕對安全!」
「還安全呢,你看看,眼淚都掉到麵裡去了,多髒啊!」
「不不不,這麵絕對沒有賣給你們,要不然我也不用每天限量一百碗啊,
就是要趁著她剛開始做麵,還沒哭起來的時候做的,真的沒有問題。
這做麵的手藝是她和丈夫一起創的,
所以做的時間長了就會想起丈夫,眼淚就下來了,那時候做出來的麵也就不能要了!」
說罷,周老太又從門後抽出一個垃圾桶,
「你們看,有眼淚的麵都扔了,沒騙你們!她也不是整天這樣的,做麵時間長了才會忍不住發作罷了……」
老太嘆口氣,又繼續說道:「這女人啊,也是個可憐人,家中還有個孩子要養活呢,不能沒活路啊!
她求我給她開個麵館,做點小生意養活孩子,我就答應了……
哎,算了,我也不說了,反正你們都知道做麵的人了,以後這麵館還開不開得下去,就看各位街坊的意思吧!」
其實,周老太是義務給這個麵館當掌櫃,實際上一分錢也沒拿。
周老太以為這麵館是開不下去了,正為女人日後的生計擔憂,
卻不知,眾人的臉色其實早已發生了變化,由剛開始的憤怒,轉為同情與難過。
他們說:「今天這麵啊,街坊們是吃不下了。
不過,不是因為害怕麵不乾淨,而是因為這做麵的人太可憐!
雖然,今天這碗麵是吃不下了,但明天的麵,以後的麵,我們還來光顧!」
如此,這瘋女人的麵館便在街尾存在了十年之久,直到女人的孩子長大,才關閉了麵館,接走了周老太和瘋女人。
臨走前,那孩子朝著各位街坊深深一鞠躬,道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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