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生就被迫分開的三胞胎兄弟,19年後相遇才發現…這一切居然是個局!
1980年,紐約一座普通的學院走進來一位19歲的新生,Robert Shafran,剛一進校門,他就感到了一陣異常濃厚的熱情,這裡每個人都朝他熱情地微笑。
還有女生主動上來和他擁抱,像熟識多年的老友一樣和他打招呼…
Robert無比開心,他立刻就愛上了這座學校,他預感自己將會交到一大堆朋友,未來的日子也將無比愜意…
當他走到宿舍門口,正準備開門時,一名男生快步走過來沖著他驚訝地喊到:「Eddy,你不是剛剛回家了嗎?!」
Robert愣了一下,答道:「我不叫Eddy啊,我是Robert…」
對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叫Michael Domitz,Eddy Galland是我曾經的室友,他的樣子我簡直再熟悉不過了…如果你不是Eddy,那我只能說,你們長得…實在太像了!」
之後,Domitz不停地向Robert重複這個神奇的事實──他的前室友Eddy,和眼前這位Robert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相似的人!?
這件事也讓Robert驚訝不已,他讓Domitz幫自己聯繫上一下那個叫Eddy的朋友,他倒想看看,這個所謂的「世界上另一個我」,究竟和自己有多像。
不久之後,兩人見面了…見面的場景驚呆了所有人,Robert看著眼前的Eddy,這分明就是自己的鏡像嘛!
讓他們驚訝的事還沒完,Domitz表示,自己出於好奇,已經核對過兩人的生日了,都是1961年7月12日。
並且,兩人都出生在同一家醫院,同一時間出生的。
同一天同一時刻,同一家醫院,出生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不用驗DNA也能推斷出,他倆是雙胞胎…
失散多年重逢的雙胞胎轟動了整個紐約,媒體慕名而來採訪他們,電視台,報紙連篇累牘報導他們的消息……
然而,沒等大家回過神來,又傳來一則重磅消息……
在報紙刊出Robert和Eddy的新聞後不久,Eddy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在那一頭語無倫次地說到:
「您好,我叫David Kellman,在紐約的另一所大學上學,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和Eddy的照片…我跟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同樣的生日,同樣的醫院…我想,我和你們應該是三胞胎…」
這個消息再次震驚了所有人……
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巧的事?!
三胞胎各自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卻在19歲這年陰差陽錯重逢?
事情的背後,藏著太多的疑問…
這一切,還是讓我們從頭說起…
1961年7月12日,紐約長島一家醫院裡,一名猶太裔母親生下了四胞胎男嬰…
因為懷孕是個意外,這位母親也完全沒有撫養孩子的經濟基礎,所以她一早就跟曼哈頓的Louise Wise領養代理中心商定,打算將孩子送給他人撫養。
這四胞胎兄弟在一起只待了27分鐘便被各自分開…
之後不久,其中一個男嬰不幸夭折,剩下的三個男嬰由領養中心做主,將他們拆散,分別送到三個不同的家庭…
為什麼要將三個男嬰拆分開,讓三家不同的人收養呢?
當時Louise Wise領養代理中心的人並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告訴這三家人,這樣的安排是一個權威科研機構的某個兒童發展專案的要求,都是為了孩子好…
之後,他們要求三家人簽署協議,三家人必須對孩子是三胞胎的事嚴格保密,並且,每一家的監護人,每個月必須到領養中心接受「跟蹤回訪」的問卷調查…
出於對孩子的喜愛,再加上領養中心所說的「一切為了孩子好」的出發點,三家人最終都同意並簽署了協議…
從此,這三胞胎兄弟正式分道揚鑣,別成為了Robert Shafran,Eddy Galland以及David Kellman…
三個孩子在各自不同的家庭成長著,Robert的養父是個醫生,養母是個律師,他們一家住在西賈斯特郡…
Eddy一家住在長島的中產聚居區,養父是個老師…
David一家則住在工薪階層聚集的紐約皇後區…
雖然環境不同,三個同出一胞的孩子依然表現出了許多令人驚異的相似點…
尤其是家庭環境較為接近的Eddy和Robert,他倆的IQ測試分數都是148(140以上被認為是天才),兩人還都在各自的學校練摔跤,摔跤的風格也如出一轍,此外,他倆還喜歡同樣的電影,連中意的台詞也是一模一樣…
而住在皇後區的David,在脾氣和性格方面與另外兩兄弟差異稍大一些…
接下來的幾年裡,三家的監護人也都認真履行了協議中的要求:嚴格保密,定期接受回訪和問卷調查,並儘量為一些重要時刻保留影像資料…
問卷調查的問題也非常瑣碎細緻,例如:孩子什麼時候開始說起一句話,什麼時候學會騎車,玩玩具有什麼特別的喜好…
有時候,領養中心也會派人去家訪,細緻地瞭解一下孩子們的成長狀況,當然,對於孩子們的同胞兄弟,他們也絕口不提…
三家人也都曾覺得這項所謂的定期回訪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具體哪兒不對…
David的養母還遇到了一件發生在David身上的怪事,一天早上,David醒了過來,突然說了一句:我有個哥哥…
養母覺得這事兒不尋常,便私下聯繫了另外兩家人,另外兩家也驚訝地表示,自己的兒子也都有過類似的經歷──他們都曾毫無來由地覺得自己有個兄弟。
更令三家人疑惑不解的是,當初領養中心告訴他們,他們三家人是被隨機選中的…
然而,經過大家深入討論和比較,三家人發現,他們依然有一些共同點,首先他們都是猶太裔家庭,而且在領養三個孩子之前,三家人都已經各自領養了一個女兒,並且年齡都在兩歲左右。
這,真的不是巧合?
在家長年復一年的疑惑中,三胞胎兄弟繼續在不知道對方存在的情況下成長著…
直到19歲這年,Robert走進大學,被同胞兄弟Eddy的室友Domitz意外撞見,這層窗戶紙才被最終捅破…
▼Eddy的好友Domitz
經紐約媒體報導,三兄弟很快成了名人…
很多節目都邀請他們去當嘉賓,他們甚至還在瑪丹娜的電影《神秘約會》中客串了一把…
然而,重逢的狂歡,媒體的鎂光燈,讓三兄弟有點忘乎所以…
當一切平靜下來之後,紐約媒體和三兄弟都開始追究更深入的問題:
作為三胞胎兄弟,究竟是為什麼會被分開送到不同的家庭收養?
為什麼19年來,都沒有人告知他們彼此的存在?
這一切的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系列問題的矛頭直指Louise Wise領養中心…
而領養中心負責人的說辭,依然是20年前那一套:
這只是一個兒童發展專案的要求,具體細節不便多說…
領養中心的態度讓紐約媒體更加堅信,事情遠沒那麼簡單…
各路高人四面出擊,竭盡全力展開調查…
最終,他們弄清楚了三兄弟身世之謎…
原來,三兄弟他們前半生被分離開來的安排,竟然是為了完成一個心理學博士Peter Neubauer的「心理學實驗」。
這位Neubauer博士,是一名兒童精神分析學家…
他生於1913年,曾在二戰期間為躲避納粹的屠殺逃離奧地利,最終輾轉來到了美國…
他大學學的是兒童心理學,之後也一直從事這方面的研究…
他在兒童心理創傷方面頗有建樹,發表過一篇名為《單親家庭兒童和戀母情結的發展》的論文,引起過業內人士的矚目…
然而,到了上世紀60年代,Neubauer忽然對一個古老的課題感興趣了起來…
這個課題就是「先天與後天」(Nature versus Nurture),簡單來說,就是人在先天遺傳相同的前提下,後天不同生長環境會對人的成長,各方面的發展(尤其是智商)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這原本是一個歷史悠久,複雜而又充滿爭議的課題,Neubauer卻偏偏想找到它的答案,顯而易見,這個課題最合適的研究樣本莫過於雙胞胎,三胞胎了…
同卵出生基因差不多完全相同,把他們放到不同的成長環境就可以展開比對分析了…
Neubauer啟動了這項研究課題,他跟領養中心達成了協定,讓他們幫忙物色需要領養的雙胞胎或者三胞胎,以便開展他的實驗…
最終,有四組同卵出生的兒童成為了這項社會心理學實驗的觀察對象…
三兄弟,便是其中的一組…
一個秘而不宣的長期實驗就這樣開始了,打著「兒童發展項目」的旗號,三胞胎兄弟被有目的地送到了三個不同背景的家庭…
每個月的分別回訪調查,以及用影像記錄孩子的成長,都是在為這個長期實驗提供研究資料…
為了繼續這個實驗的比對,在三兄弟19歲時,Neubauer又指示領養中心,引導Robert和Eddy就讀同一所學校,讓他們「不期而遇」…
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一個局!!
真相被披露之後,三兄弟對此怒不可遏,他們抨擊Neubauer博士滅絕人性,因為這項把雙胞胎從嬰兒時期分開,觀察他們不同成長的實驗,納粹軍醫Josef Mengele在奧斯威辛集中營也幹過…
不同的是,集中營的猶太人是被迫的,而他們,則是被秘密利用的…
Neubauer身為一個從納粹屠刀下逃出來的難民,卻偷偷摸摸做著納粹軍醫才會做的實驗…
讓人非常不齒,三兄弟指責Neubauer無故剝奪了他們原本應該在一起成長的寶貴時光,讓他們19年手足分離,只為了完成自己的實驗…
而Neubauer則堅持認為,這項實驗,對瞭解人類自身是有益的,犧牲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事實證明,以三兄弟分離的代價換來的實驗資料和結論,依然在學術界飽受爭議…
「先天和後天」的很多觀點依然沒有定論…
然而,直到2008年去世前,Neubauer博士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依然無怨無悔…
多年以後,領養中心的負責人對參與「先天與後天」專案表示了一定的遺憾:「當年我們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上帝…但是,我們必須盡自己所能做正確的事,不是嗎?」
而三兄弟呢,經歷了多年的分離,重逢,他們又再次走上了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
如今他們都是56歲的年紀,幾十年來,沒有任何機構,任何個人,向他們道歉,對他們的無故分離表示懺悔…
不久前,三胞胎兄弟這段奇特的經歷被人拍成了紀錄片《三個一模一樣的陌生人(Three Identical Strangers)》,在聖丹斯電影節上展映,重新喚起了人們對這一事件的關注…
▼左:Robert,右:David
對於那項實驗,David表示:「科研組織以犧牲我們兄弟情誼的代價來換取實驗資料,而他們竟然還說我們是實驗參與者…我們不是參與者,我們是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