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反派: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在火影里,
曾几何时我们觉得黑白好坏泾渭分明,惩恶扬善理所当然。
曾几何时我们觉得未来总有希望,梦想总能实现。
曾几何时还没有那么多的失落、离别和幻灭。
曾几何时好人和坏人还有明显的区别。
后来,
朋友分道扬镳了,梦想烟消云散了,好与坏的界线也模糊了。
有人意识到,在这个以没有原则为原则的世界里,抹杀自己的感情,变成杀戮的工具,也许并没有什么光荣与梦想,也没有所谓的希望。
面对这样的生存状态,有的妥协、有的抗争。各自怀着自己的执念,在斗争中共存,共存中斗争。
火影里少有真正意义上的大恶人,主角成长途中遇到的反派们,也往往或者是自己身心受到过伤害,或者是抱着不破不立的心来改造世界。
越到后来,AB越愿意深入他们的内心和头脑,怀着一颗悲悯之心,去讲述各自的故事,剖析他们的动机,甚至从感情上给予他们一定的理解。反派们的遭遇体现了忍界和人心的黑暗,但是AB没有把这种责任加在任何单个个体的身上,对于反派们来说,他们在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是受害者。整个忍界的黑暗,对于任何单个个体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重担。
火影的主题之一就是理解(及其不可能性),而“理解一切就是原谅一切”。每个人变成后来的样子,都是因缘际会、时也命也,往往难以自主,反派们所谓的“洗白”,或者本来就无所谓黑白,只是最后理解了,便也原谅了。而这种处理方法,往往比消灭他们的肉体更有意义
来波集合
第一阶段——坏得纯净的水木老师
作为火影第一话里出场的第一个反派,水木老师在他不长的出场时间里兢兢业业的诠释了啥叫坏人。
后来大家经常吐槽的“反派大规模洗白运动”,那时候还连影子都没有。而水木老师可怜的出场时间也没办法展开什么回忆(其实也没有必要),于是这个帅哥就成了火影里最独树一帜的反派。
看了六百多话漫画之后回来看开头,会惊奇的发现这个反派居然是坏人!好吧略奇怪。
这个人物,在我后来回看动画的时候,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因倒不是因为他干的事儿,而是他的声优三木真一郎。这帅哥一张嘴,我去这不是坂本辰马和浦原喜助么。动画组在这个第一反派的身上还是砸了些钱啊,挺舍得,美得很。
水木老师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分析的余地。一开始装好人后来切开来是黑的,也不是很稀奇的套路。你说他害鸣人的原因,貌似也就是拿卷轴,渴望力量就能解释。更深层的,如果有也没表现出来。而且他不装好人之后那个神态表情分明就是在脑门上写着“我是坏人,纯的”,丝毫没有对任何人怀有柔情的迹象,嗯,这家伙的萌点比不上后来的受虐狂飞段和守财奴角都。对于读者来说,不要说认同,连感同身受都很难。
第二话是“木叶丸”,第三话是“宇智波佐助”。从此奠定了鸣人口遁教主的地位和火影准基漫的格调。
第四话是“旗木卡卡西”,从此稻草人老师开启了他到目前为止已经长达六百多话并且还在继续的受虐血泪史。
前三话基本上一话一个故事,比较散,当做背景和人物介绍也未尝不可,真正完整的、比较长的故事,是从第四话开始的,而在第七班成为下忍的过程中,卡卡西老师很敬业的暂时发挥了一下反派的作用,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吓唬小孩啊、欺负小孩啊什么的手到擒来丝毫不含糊。时不时摆出一张阴沉脸,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黑还是装的。
虽然发挥了一点儿反派的作用,但是老师毕竟是一颗红心向木叶的正派阵营中坚力量(实际上到后来尾兽玉满天飞的时候也是),正是在抢铃铛测试的时候,他将土哥的半句“废物论”传给了第七班,从此奠定了火影世界的价值观。当然后来回去看这一段也可以有新的感慨,那个时候三个小孩的出现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第二阶段——最初的对手再不斩和白
再不斩和白出现在鸣人他们的生命里可以说是个意外。
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那个修桥大爷想要省钱……那个黑心老板不想给钱……再不斩这个叛忍需要赚钱……
所以火影里的生计问题还真是个问题。
再不斩一出现的时候,是这么一个狂拽霸的样子:
走出了阳光明媚的木叶,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现实。虽然对于卡卡西和再不斩来说是再习以为常不过的。但是这个现实对于读者和鸣人他们来说,却是新鲜的,极具冲击力的。就像是孩子突然不得不长大,发现原来自己生活的世界,还有自己的生活,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
再不斩是一个凶狠的忍者,他身边“这么可爱果然是男孩子”的白,可以说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也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白可以说是波之国任务里最纯净善良的一个人。这种善良最终救了佐助和鸣人的命,也感化了再不斩的心。
是白将“保护重要的人自己就会变强”的理念传递给了鸣人,也是白让鸣人在“工具”之外看到了人性的闪光。
很多人都在被“工具性”与“人性”之间的矛盾困扰着,而白可以说在两极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那就是接受自己是工具的这个事实,并且为了利用自己的人而活着,将实现他的梦想变成自己的梦想。
这看上去是放弃自我的一种表现,但我认为,实际上这也是一种自我。
火影里的人的生存状态,很多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怎么这么轴、怎么这么累,大家似乎都不满足于浑浑噩噩的活着,总是要找到个寄托,或者是某种执念、或者是某个人、或者是某个梦想。不管怎么样,都要有这么一个念想,并且把自己生存的意义全部寄托在这上面。
白为自己的生命寻找的意义就是作为再不斩的工具,而且他是心甘情愿以此为乐的。
这也许是解决“工具性”与“人性”矛盾最好的方法,但是白还是死了。
这可以说是个隐喻,这种纯净善良的人不适合作为忍者活下去,也可以说是个契机,也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更真切的体会到拥有的美好,正是白的死,影响了再不斩,让这个看上去冷漠的家伙也流露出了柔情。
而一个留露出柔情的人,总是不会那么的可恨可恶。晓之以理往往没有动之以情更能打动人。
也是这个时候黑心老板出现了,很作死的跟再不斩说本来就没打算付钱,本来就打算杀掉他。
于是再不斩和第七班的矛盾消解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再你死我活下去,战斗马上停止,再不斩最后有尊严的战斗了一次,卡卡西也给予这个对手应有的尊重。
这种战斗、这种生存,多少有些荒谬。
但最后总是有了个比较光明的结局,佐助活过来了,白实现了自己认为的生存价值,再不斩还算心满意足的死了,鸣人在心里确立了自己的忍道。
黑暗和光明共存于世界上,在孩子们最初迈出村子接触世界的时候,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看到的不只是黑暗。
第三阶段——姹紫嫣红的中忍考试篇
伴随着出场人物的成倍增长,中忍考试篇可以说从几乎任何方面看,都给人一种姹紫嫣红的感觉。
这个篇章从内部和外部拓展了火影的空间,在内,十二小强可以说是又一批黄金一代,随着更多人物的引入,也介绍了更多的忍术、体术、瞳术……还有更多的爱恨情仇。在外,别的村儿的小孩们的出现,也让大家更深的体会到木叶的生存环境多让人羡慕。
从反派这个切入点看,这个篇章也让人眼花缭乱。
首先蛇叔自不必说,觊觎二柱子的身体、专业拐带儿童,还长着一张怪蜀黍的变态脸。坑老师的行为也让人发指(那时候大家还不知道在木叶坑老师是传统)。
手鞠、勘九郎和我爱罗三姐弟一开始也是盛气凌人欺负小孩的不良少年样,那个时候木叶之外的忍者长得都像坏人。手鞠还有看见佐助脸红的纪录,不知道算不算黑历史。其实三姐弟真正发挥反派作用的貌似也就是我爱罗。
音忍那几个我从来都记不住名字的炮灰,大体也是把我是坏蛋写在脸上的类型。不关心同伴这一点也触及了火影里评判人物的底线。
我爱罗的际遇是因为他爸爸的无情?宁次的杯具是因为宗家的残忍?那么我爱罗的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他就是坏就是想害儿子?宗家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他们坏就是要折磨分家?
抽丝剥茧层层递进,大家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动机,而这个动机在他们看来往往都是合理的。追溯到最后无法再深入的时候,会发现那个答案总是“这个被诅咒的世界,这个被诅咒的忍者制度”。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去恨这个世界太抽象了。爱和恨总是要有个具体对象才好附着。
于是我爱罗发展出了自己独特的、匪夷所思的人生观,将自己的人生意义寄托在杀死别人上。别人将他变成了武器,他也把自己变成了武器。但是这种生活除了享受杀戮和鲜血的快感之外毫无幸福可言。而宁次则把恨倾泻在了宗家身上,他比较幸运的地方是还有老师同学和他在一起,但是对于宗家的恨集中在雏田身上,还是成了他的心魔,让他在战斗的时候迷失了自己。
这两种生存状态都是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他们自己也不会很享受这样的人生。
然后鸣人踩着七彩祥云闪着金光出现在了他们的生命里。
感化这种事情,就和恋爱似的,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情我愿的事儿。你看AB也没让鸣人去感化蝎大叔,也没让他去感化迪达拉,也没让他去感化飞段和角都,也没让他去感化蛇叔……我爱罗宁次长门带土本来就是温柔善良感情丰富的人,这种生活过的自己苦大仇深的,正需要这么一个人把自己拉出来,就正好碰上了。
从以前的怨恨里走出来,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第四阶段——致我们不愿逝去的蛇叔
同样是以蛇为灵感,98诗人搞出来的就是“明日我化身为蛇,开始噬人,用这只噬人的口声声嘶吼着说爱你,你还能像今天这样,说出‘爱我’吗?”而到AB这里,就是这样的:
蛇叔要说“坏”的话也是真“坏”,把手下当炮灰、坑死自己老师,你说他干那些事儿是为了科学研究但是被他当小白鼠的人也是无辜的,违反了木叶的法律(如果有这东西的话),被发现了当然不能当没事儿一样(所以后来他自己搞了个村子随便研究没人管得了他)。动机很崇高这种事情,放在火影的反派堆里,大家一个个都是奔着世界和平去的,蛇叔这个动机也显不出多高尚来。但是他“坏”的潇洒坦荡。人家干啥事儿都没有心理包袱,就感觉蛇叔是真的热爱自己的事业,当反派当的那么乐呵。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蛇叔能这么潇洒坦荡欢喜异常……我觉得很重要的原因是——他没啥羁绊。
疾风传开始那阵蛇叔被二柱子吃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可以说标志了蛇叔作为传统反派的一个完结,那时候蛇叔作为最大最坏最恶心的坏人,以这种方式被男二号消灭掉,正好让其中一个矛盾暂时消失一下,然后大家去干别的事情,挺好。反正火影里的反派总是要死一死的。但是后来掌握核心科技的蛇叔死了活活了死的,基本上他无论死活大家也不会很惊讶了。当初中忍考试篇一群小孩子混战的时候他在殴打小朋友,后来三忍人兽大混战的时候他在殴打老朋友,再后来兜兜转转晓的全员都灭了80%了,他这个前员工还在战场上全乎的活着。一个忍者只有在死的时候才能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蛇叔周期性的生命周而复始,由死亡到重生已经换了一片天地,他自己的思想和立场也已经不不同以往。现在蛇叔正带着孩子们在战场上观望,所以只要他还赖在这个世界不死,他的可能性就仍旧宽广。
第五阶段——“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的晓
我对这个组织的第一印象,大体就是一群离家出走的家伙组成的非主流乡村摇滚乐队。
晓在火影里存在的时间跨度其实是很大的,从第一部里鼬带着鬼鲛的朝雾之归乡,一直到四战联军的口号都是对抗邪恶的晓组织。但是单论他们作为反派出现,最集中的还是疾风传里大家被团灭的那段时间。
AB对这群人的刻画,给人的感觉很难说,五味杂陈。
他们是脱离了主流的一群“异类”,之所以成为异类,往往是因为曾经受过伤害。晓之所以成为后来的晓,直接原因就是弥彦的死,这也成了长门和小南的伤。角都不愿意相信人,把感情都倾注在了钱上,多少也和曾经被同村人伤害的经历有关。飞段能够不死,却总是希望自己能被杀死。蝎的扭曲是砂忍教育的结果,迪达拉倒是心无旁骛的执着于别人都不理解的艺术。大柚子背负了木叶的黑暗忍辱负重,鬼鲛曾经在杀戮同伴的任务中迷失了自己。作为“不是疯子就是在疯掉的路上”的宇智波的一员,土哥终究还是没有拗得过基因。
这里有AB一贯的,面对遭遇不幸的单个个人的悲悯之情,但是与此同时,有再多苦衷也好、再身不由己也好,不管多让人同情,都得被AB不含糊的送上黄泉路(他要是对卡卡西能这么痛快就好了)。
有的罪孽,哪怕是身不由己的背负,也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更何况往往这还是自己选择的道路。这个现实确实很伤,大家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就是,个体总是太渺小无力。
但是这种死亡又往往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义战胜邪恶”。
火影世界的基调就是有光明就有黑暗,木叶自己也不是完全的坦坦荡荡绝对正义,更别提另外几个把黑暗放到台面上的村子了。如果从动机上看,晓改造世界的目标反而比忍者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厮杀更高尚一点儿(核威慑和月之眼的可行性另说)。
晓里的人和主角团队的交锋,更多时候是在个人恩怨层面上。飞段和角都被鹿丸卡卡西他们灭,最直接的原因还是报阿斯玛的仇。大柚子二柱子的伦理惨剧兄弟互掐,从二柱子的角度来看还是报仇。迪达拉被二柱子气的自爆,蝎死的时候纠结的是自个儿家的那些爱恨情仇,鬼鲛为了实现自身价值舍命保护情报,小南则是为了保护长门的眼睛。
真正理念碰撞的机会是后来佩恩袭村鸣人和长门聊天,以及四战鸣人走进土哥心里,但是这样的思想碰撞,后来也大而化小,成了单个个人之间的交流,终于变成了中年大叔找回自己的心路历程。
这也算是一种回避,没有直接从思想层面否定他们的理念,失败的与其说是理念不如说是想将其付诸实践的人。核威慑也好月之眼也好,都是一种短期见效的改造世界的方案(能不能治本另说),不过这样的方案无疑代价非常大。但是主角鸣人又没有办法提出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他有的只是信念。
胜负虽然已经分明,但是晓里众人的悲剧美感、他们的思想信念、他们的爱恨情仇,并不会因此而逊色,观众仍旧可以有自己的判断。
第六阶段——高尚与卑劣之间的志村团藏
“我要当村长”,曾经是多么豪气干云催人奋进的口号。但是后来,一切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火影是村子里最厉害的那个忍者,是得到了大家认可的忍者,把头像刻在火影岩上,受到大家的敬仰,他们代表的就是光荣与梦想。一开始他们这么说着,我们也这么认为着。
现在回头看看,其实更多的只是“看上去很美”罢了。
土哥曾经说,等他当上火影,要把自己的风镜和写轮眼一起刻在火影岩上威慑敌人,这样他们就不敢进攻村子了。这是土哥式的天真。欲望的冲突、利益的纠葛,又怎么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鸣人曾经说以后要改变日向家宗家分家的不平等制度,后来还没等他当上火影,宁次已经死了。即使他当上了火影,想要根本改变又谈何容易。
并不是所有矛盾都能通过鸣人的“我和你很像”来解决。人们往往会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达成目标。这就是——杀。
杀死一个人总是比改变一个人更简单。人们很难像鸣人那样愿意去原谅、理解敌人,所以更容易走上团藏的道路,用卑劣的手段来达成高尚的目标。
如果用一个烂大街的说法,团藏是一个典型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但是也正像马基雅维利说的,在一个充满了狮子老虎的世界里,统治者只能让自己也变成狮子老虎,人们喜欢标榜高尚,但是作为上位者只有高尚的德行往往什么也干不成。高尚的目标和卑劣的手段,有时候确实需要在一个人身上得到平衡。
但一个人物却往往不宜太复杂,光明和黑暗同时集于一身不但刻画起来不好把握,相比起前期光明后期黑暗和前期黑暗后期光明的处理也更不好接受。所以村长们往往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爱罗背后有那一群长老,三代的身后也有团藏、小春和炎。他们共同完成着作为上位者需要处理的日常事务,只是肮脏的、不近人情的交易往往让长老和顾问们去做,这多少从两方面都保持了人物刻画的一致性。
如果团藏没有临死那段回忆,那么他还是那个长相凶恶、行为卑鄙的坏人,为了自己的私欲伤害别人,是太多人悲剧的始作俑者,可恨可鄙,该打该杀。
看上去黑暗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只要消灭了这个人的肉体,那么他所承载和代表的黑暗就能一起消灭了吧?如果能够用这种方式来达成正义的目的,那不是一劳永逸相当简单么。
可是就在最后一步,AB告诉你,才不是。
通过消灭自认为恶的人的肉体,来达成自己以为正义的目的。最后我们发现,团藏——这个我们都认为的恶的载体,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单个个体的消灭并不会改变制造“坏人”的大环境。而自己在这个自以为为善去恶的过程里,对于对方来说,扮演的不也正是“坏人”的角色么。
这就像是陷阱,为了自己认为崇高的目的,结果最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最想消灭的人。可怕的是这个过程总是让人浑然不觉。更可怕的是这个过程往往是新的憎恨仇杀的开始。然后就像锁链,一环套一环,绵延开去似乎没有止境。
这个现实太残酷,也太复杂,所以并不是谁都愿意去面对、去表现。不过AB还是用他的悲悯之心,在团藏生命的最后,终于给大家呈现了他的视角,让这个一直以来被人恨得牙痒痒的坏人,能够悲壮地有尊严的死去。
第七阶段——中年男人兜哥和土哥的心路历程
无父无母的小男孩,甚至连朋友也没有,甚至连记忆也没有,在人生还没有开始多久的时候,遇到关心他、爱护他、鼓励他、守护他的女性,像女神一样给他温暖和慰藉,在他荒凉的生命里闪着光亮,指引着方向。
无论这个女性年龄多大,扮演的角色是母亲还是暗恋对象,都会成为一生的魂牵梦萦。
面具下面这张脸,其实要我们说,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如果说在斑爷还没活的时候,毕竟斑爷的脸蛋就在终结谷杵着,而且还有亲眼见过活斑爷的土影爷爷,戴着面具还能掩盖他那张三十岁的毁容脸装成一百多的老爷爷。实际上他还装斑爷的时候就给鬼鲛看过脸,也差点儿给二柱子看了。那么当他不是斑爷这件事儿暴露的时候,他是带着三勾玉鸭蛋还是露出自己的真脸蛋,对鸣人、对佐助、对联军……甚至对凯,都没有分别。如果说这个面具还有什么意义的话,也就是因为卡卡西还在他面前。
土哥面对不同的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如果说以前都能游刃有余,那么在卡卡西认出他的那一刻,一切就都不同了。
对的,这里的重点不是他的面具碎了,露出了真面目,而是卡卡西认出了他。
当他扮演阿飞的时候,别人认为他就是阿飞,或者就算知道他不是也不会说出来而是配合他。当他扮演斑爷的时候,别人认为他就是斑爷。当他扮演谁也不是的男人的时候,鸣人也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但是当卡卡西认出他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再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控制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了。别人只会相信他就是宇智波带土,这个他抛弃了好久,不想也不知道如何去扮演的角色。
所以当他是阿飞、斑的时候,总是游刃有余,但当他突然要扮演宇智波带土的时候,却如此笨拙。扮演一个人,就要做那个人会做的事情,而宇智波带土这个人会做的事情却完全和他要做的背道而驰。他无法满足卡卡西对带土的期望,在这个时候他注定无法扮演好自己。
第八阶段——“别人笑我太疯癫”的斑爷
斑爷这一生的履历表,写满了失败。
不仅是失败,他上辈子不被人理解、被人畏惧、被人排斥,这辈子仍旧不被人理解、被人畏惧、被人排斥。但是他没有放弃,依旧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死去吧。
而且这条路虽然走的孤独,他却仍旧充满热情。
我本来以为斑爷是宇智波家最正常的一个,后来看到他试图忽悠土哥那块儿,我觉得我错了,他疯起来确实比谁都疯。看到斑爷销魂的坐姿和妖娆的黑丝,我更加坚信了AB要把所有传说中的人物踹下神坛。斑爷不愧是团扇家的老祖宗,在这方面也是卓尔不群独领疯骚。
斑爷的拯救世界计划,可以说混合了他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但是怎么说也混合的浑然天成。斑爷的心里有柱间,但是还是把柱间钉在了地上,斑爷的心里恨扉间,但是也没有因为这种恨而坏了大事。个人的情感被放在事业之后,斑爷比土哥更老道也更坚定。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斑爷也更享受。
但斑爷要走的这条路确实艰辛,看上去已经失败过的月之眼,我们为什么要相信它能够拯救这个世界?得到了六道真传的鸣人二柱子,现在已经对斑爷有了压倒性优势,他即使拿回了轮回眼,又真的能是他俩的对手么?
AB让反派们的梦想和思想一步步深入,但最后总不会让他们心想事成,因为这样就相当于否定了主角所追求的和所相信的。但是不管怎样,读者可以自己做出判断,哪怕他们最后失败了,在这个追逐和奋斗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东西,也仍旧值得我们思考。
把火影里的反派拉出来排排坐,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第九阶段——辉夜女神的黎明和黄昏
火影里女性角色少,且尤其缺少女性boss.
女反派是有的,从第一部里的音忍萌妹子,到第二部里的熟女南姐,虽然用手指头就能数过来,不过好歹也算是有一定的多样性。
但是萌妹子也好,知性熟女也好,前者听命于蛇叔没有足够的自主性,后者的自主性体现在了放弃自己的自主性……总之都是围着男性角色转的。而且她们的实力,虽然无法量化吧,但是不管怎样都比顶级的男性高手的顶级状态低好多好多好多……
这种情况直到最近才有所改变,而且一改变就是大反转。
辉夜奶奶的出现把火影里的女性最高实力拉到了一个丧心病狂,似乎是无人能及的程度。不仅如此,她应该是完全不依靠男人的力量就单枪匹马的把世界犁了一遍。这样的伟业实在是让她那些闹腾不止的不知道多少辈重孙子们自惭形秽。
火影后期的反派和主角们,可以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长门是鸣人的表舅,土哥是二柱子的堂叔,斑爷是二柱子和土哥的祖宗……而辉夜奶奶是他们的祖宗。如果说AB就喜欢在火影里大圈套小圈的搞轮回,从来处来,往来处去,那么由斑爷到辉夜奶奶,也可以说是一个回到原点的过程。
斑爷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虽然比较偏激,但是确实说到了点子上。而他用把自己逼疯的劲头搞的月之眼计划,也可以说是在没有办法的时候看上去最靠谱的一个办法。然后AB告诉我们,真正的月之眼,就是把大家都变成神树的肥料,而且这个馊主意已经有人付诸实践过了。
斑爷的道路、柱间的道路,其实说回来也就是辉夜奶奶的道路和六道的道路。同样的事情曾经发生过,后来也许还会继续发生。
这就像是个透明的笼子,有的人在里面浑然不觉的生活着,有的人意识到了他的存在但是还是与现实妥协,而有的人奋力去打破牢笼,那些要打破牢笼的,大部分失败了,有的成功了,然后成功的人怀着评定乱世的心,为大家建造了另一个透明的牢笼……以此类推循环往复。
所以越到后来火影就越像一个无解的谜题,意识到了问题、想要解决问题,但是翻来覆去却发现解决问题的方案只是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做到标本兼治。
就挖掘深度来说,其实到土哥和斑爷的时候就已经超出了一般少年漫通常会涉及的程度。可以说在“现实”这个层面(这里指的是和我们三次元的连接),已经深入的过分了。然后这个时候,AB开始给大家讲神话故事,而且本来就抽象的战场也愈发抽象,那颗会开花的树多么像生殖崇拜,辉夜奶奶和她两个不知道爹是谁的儿子,多么有母系氏族残留神话的影子,两兄弟生生世世的纠葛多么的缠绵悱恻……一下子从大实变成了大虚,到处都给人一种“这是另一个世界吧”的感觉。
而且六道讲的故事,以及斑爷和辉夜奶奶的重合,让关注点又从世界和平的梦想转移到因为得到力量而变得自我膨胀的话题上去了。也许AB这回还会“避重就轻”的把大命题大而化之为对个人心理健康的探讨。
辉夜奶奶作为斑爷之后的反派,同时也是火影可追溯历史里的第一个“反派”(如果以六道为正方的话),她的再次出现,会把这个世界带到何方呢?
既然Naruto叫Naruto,那辉夜奶奶说不定还是避免不了再一次的失败。
第十阶段:特殊贡献奖——永不疲倦的二柱子
现在二柱子也回到鸣人身边了,轮回眼也开了,前世纠葛也说了,似乎他是走回男二号的康庄大道了。
不过今天这话漫画《如今的梦想》还是抛出了个问题,二柱子到底在想啥?面对这样的疑问,二柱子依旧以一堆省略号回答。
似乎没有人能预料到他到底会走怎样的路,也没有人能猜到他究竟揣着怎样的想法。
所以二柱子的立场和他的思想一样流变。他的定位也和他的立场一样飘忽。
时而男二、时而女主、时而反派……
按照AB的说法,二柱子就是个自我中心的很纯的人。AB没有评判他的好坏,实际上在漫画里虽然有时候二柱子耍帅不成很囧,但是AB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比较宽容的。
二柱子作为二号男主,也有他自己的男主光环,这个东西说起来比较费事。简单来说,AB给了二柱子一种十分让人羡慕的状态,这种状态表现在可以自己选择道路上,也表现在他似乎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自己选择道路这件事情,在火影里是奢侈中的奢侈。二柱子实际上也不是真的自己在选,但是最起码他自己觉得他所走的道路都是自己选的。找大柚子报仇,是在大柚子的计划中,投奔蛇叔,是在蛇叔的计划中,黑化,是在土哥的计划中……二柱子以他让人惊叹的运气遇到了一串要把他带到沟里的人,二柱子权衡之后,觉得还是去沟里好,就跟着他们到沟里折腾了,后来还一个个的或者把他们打倒、或者吃掉、或者企图捅死而未遂。然后从沟里出来,拍拍身上的土,对话框里一堆省略号。如果需要解释什么,顶多就是“本来就是互相利用”。
所以当别人利用他的时候,我们的感觉往往不是他被利用,而是他在利用别人。
二柱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将要造成的后果似乎永远都是满不在乎的。他的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自己作死”的态度真的让人叹为观止。他做事的准则似乎永远都是“我想这样”而不是“我应该这样”,似乎他不需要为后果负责,准则、规定在他那里毛都不是,打起来除了鸣人对谁都能下杀手。不过作为二号男主他还是保留了最根本的良知和不滥杀的品质。
二柱子这种洒脱的设定,真的不当boss可惜了。
而AB也真的很善解人意的让他时不时的出来和鸣人激情PK一下,无论从战场上还是思想上作为鸣人的对立面晃荡晃荡。
其实宇智波一家都有当boss的潜质。他们很有意思的一个地方就是,难说究竟是深情还是薄情。
这还不是把爱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就没法分给其他人这种情况,而是他们向别人付出爱的时候真的是我的眼里只有你,但是别人对他们的爱他们基本上感知无能,而且往往你对他们越好,他们虐你虐的越狠。
除非你真是他们最上心的那个人,否则你再爱他,他也没有一种“这个人对我好我也不能对他太坏”的良善之心,而是“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就说斑爷,他跟柱间算是两心相惜了,他弟弟死后柱间就是他最在意的人,这个没的说。
土哥,他爱女神爱的天崩地裂的,看他怎么对卡卡西的……现在他死前能对卡卡西说几句窝心话都算是大团圆结局了。
大柚子……具体情况不明,不过如果土哥说的是真的大柚子应该是直的……吧。
二柱子,那些迷恋他的青春期少女们对于他来说不是空气就是讨厌的家伙,香燐坚持不懈的努力都没能让他看上去像个正常的16岁男性。对于二柱子来说,哪怕他在意鸣人,鸣人对他的追逐和关心仍旧是一种负担。鸣人对他的心意,他能感知多少真的不好说。
然后我们看到的二柱子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虽然这想法在形成过程中会受别人影响),想去杀哥哥了就去杀哥哥,想去灭木叶了就去灭木叶,想去组队了就去组队,想解散了就去解散……有什么能束缚住他么?最起码在他心里是没有。道德上的、法律上的、人情上的……全都没有。
他一直坚持着这种状态,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不停的变换着、寻找着,来去随风,永不疲倦。
二柱子在火影里是不是反派胜似反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