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英國最兇殘、最文藝、最愛賣萌的犯人,坐牢的40年間蹲了120座監獄,最後他卻用一支畫筆溫暖了人們!
傷人的玻璃渣,即使是在黑洞裡,也能折射出七彩光。
Charles Salvador
他終身監禁在英國戒備最森嚴的監獄:Wakefield。
他沒過殺人,沒有戀童癖,不是強姦犯,也不是恐怖分子。
但他卻比那些罪大惡極的人,在監獄裡待的時間更長。
一般而言,像Charles這樣的監獄常客,都有復雜的成長環境,但他卻是個例外。
Charles出生在英國的一個政治家庭,父親是自治市的保守黨黨魁,叔叔在這裡當了20多年的市長,可以說是當地的名門望族,Charles神奇地存在其中。
22歲時,Charles一時興起,持槍在埃爾斯米爾港郊區搶了一家郵局,雖然只搶到了26.18英鎊,但也因此被收押進監獄,被判服刑7年。
他媽媽得知後,在法庭上用顫抖的聲音說:「別擔心,兒子,你不會被關7年的,你4年就能出來。」
這話本來沒錯,但是誰讓她兒子,有顆天生作妖的心,一番造作之後,他幾乎就沒再出來過了。
原因簡單來說,就是他不放過任何一個,揍人的機會。
比如,「他呼出的氣噴到我臉上了。我不爽,就要揍他。」於是,加刑……
再比如,「他踩了我的腳竟然沒有道歉,所以他必須跪下來叫我『將軍』,但他沒有,所以我要揍他。」於是,加刑……
再再比如,他最喜歡的球隊阿森納足總盃奪冠,他激動地抓起獄警就一頓揍。於是,加刑……
不出1個月,Charles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先後在兩所不同的監獄裡,毆打了2名獄友和1名獄警,這就注定了他這輩子,就只住在單人監獄裡,時不時還需要被強制注射鎮靜劑。
原本7年的刑期,被他自己手動翻倍,變成14年,直到1987年他才出獄。
然而他似乎注定屬於監獄,僅僅69天後,他再次被抓回。
這次是因為,他持槍挾持一名路人,迫使其開車,把自己送到魯頓(Luton),在那裡靠著在地下打黑拳謀生。
這個180的大個子,的確是天生的拳擊手,他在監獄裡酷愛健身。
他能徒手掰彎鐵欄桿,一隻手就能舉起一整張飯桌,蟬聯監獄裡各種伏地挺身、比腕力冠軍。
於是他出了一本書,叫《孤獨的健身》(Solitary Fitness)聲稱想健身你完全不需要任何器具,在監獄裡就可以完成。
比如,他在書中介紹:你可以口吞一件濕衣服,或者坐在一盆水上,都可以做到清洗腸道。
總之,這滿滿都是人家的心得體會啊,但如果你以為他身體很棒,那你就錯了。
事實上,因為長期無法接觸到自然光線,他的視力變得很差,多年的單獨囚禁生活,讓他不習慣別人的靠近,即使是一點點呼氣或體味,都會讓他焦躁不安。
曾經用於精神病的藥物治療,也產生了嚴重的後遺症,一旦情緒激動,他就無法做出理性的思考。
假如你不能時刻保證理智在線,但請保留心底的溫柔,學會與世界和解,是成長的必修課。
1999年,看守他的警官給了他幾隻鉛筆和幾張白紙。
當生活照進色彩,Charles開始以自己作為男主角進行創作,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這幅畫是他企圖逃獄時的真實場景──獄警拿吃的誘惑他,「下來吧,Charlie,我們這裡有炸魚薯條」,他居然回應道,「呃,有蘋果派嗎?」
Charles的作品裡,出現頻率最高的,當然是五花八門刑啦!
▼洗腦刑
▼捆綁刑
但這些對Charles來說,都只是小菜一碟。
看我!監獄可爽了!就好像在沙灘度假一樣,遮陽傘、雞尾酒、沙灘球,什麼都有!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躺著曬曬太陽,等著吃飯就好了!難怪啤酒肚都出來了。
有時他也扮演一回苦行僧,將刑罰看做一種修行,竟多了幾分禪意。
桑拿刑的時候,他居然在想:是我在聆聽寂靜呢,還是寂靜在聆聽我....
他也擅長自嘲,也許這隱含著,內心善意的自白。
幻想之中,自己在別人眼裡的樣子。
▼來自地獄的詩人
正是這種集文藝與暴力於一身的反差萌,讓Charles的作品充滿了內在的張力,也正因為如此他的作品很受歡迎。
當他聽說一個3歲的小女孩正勇敢對待白血病時,他蹲在地上很遺憾地想:好想幫幫她啊,可是我能做什麼呢?
於是他讓家人,把自己的畫拿去拍賣,結果一幅畫拍下了1500英鎊的高價,因此他把自己的畫作都拿去拍賣,至今已經捐贈了25萬英鎊給患病兒童,作為他們的治療基金。
當他在報紙上看到,一位姑娘因為雲霄飛車事故,失去了一條腿,他立馬畫了一幅畫,寄去鼓勵她。
「Leah,希望你能好起來,你怎樣都很美。」
Charles的所做作為,被英國民眾看在眼裡。
報紙上也時不時報導:「英國最危險的罪犯幫助年輕媽媽對抗病痛」、「史上最暴力的犯人幫助小女孩抵抗罕見癌症。」
2013年8月,一份有10000人簽名的請願書提交給了唐寧街10號,希望首相能批准不要讓他再被單獨監禁了。
甚至有人在他被關押的監獄附近,開了一家名為「Free Charles Bronson」的酒吧,呼籲政府還他自由身。
面對大家的關心, Charles寫了一封公開信,他說Charles Bronson出生於1987年,死於2014年。
現在的我,叫Charles Salvador,為了紀念畫畫大師Salvador Dalí,我為藝術而重生,為和平而存在。
過去的名聲就讓它過去吧,「Bronson」的標籤會離我越來越遠。
總有一天,人們會忘記「Bronson」,記住「Salvador」。
小時看電視總愛問:這是不是壞人,長大後才知道,人不是可以簡單被定義的,因為有一種壞人叫做錯事的好人。
Charles的故事被搬上螢幕,由Tom Hardy主演的,名字就叫《Bronson》。
聽說要把自己的故事拍電影,Charles高興壞了,他甚至還剃了自己的鬍子,寄給電影劇組。
認真地表示到:「你要要拍,就拍真一點哦!」
螢幕下Charles感染力也在不斷擴大著。
當殘疾少年Hannan,經常被狠狠地欺負,Salvador不但賣畫給他捐款,還一直寫信給那個少年,經常鼓勵他:別讓那些蛀蟲毀了你的生活,他們可能以後,會來跟我做鄰居呢。
信的結尾總是署名「你的朋友」,還會附贈上一個笑臉。
很難想像到這個施暴者,對待弱小生命會心懷憐憫。
據說他還曾給一家博物館寫信,裡面這樣說:「我這樣的人生來被該關在籠子裡,但請放過那些鳥兒和小動物們。否則小心我把你肩膀上的腦袋揪下來。」
當創作完全填補了,生活中的空白,Charles打人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這個被冠以英國最危險的暴力狂,被關在稱為「怪物大廈」裡的監獄裡,並沒有成為怪物。
沒有什麼能輕易,定義你的生活,即使是善惡。
假使你心裡一片荒涼,抑制不住地瘋長野草,你也可以在上面,滿栽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