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扎鋪學徒偷工減料，惹來死鬼上門，師傅出手神鬼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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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宏慶

過去梁城有個叫程志的年輕人，自幼家境貧寒，少年時就被父母送到紙紮店去做學徒。

師傅高萬壽的手藝在城裡紙托行中數一數二，師德也好。程志隨他學藝後，他沒有任何藏私，程志也聰明，能舉一反三，三年後，他自認跟高萬壽比差的只是火候了。

這天，城西方員外上門，他老父病危，只用人參吊著命，但也熬不了多久了。方員外要預定十對童男童女，以及轎子、寶塔等等物件。因為給的時間太緊，高萬壽建議分一部分給其他紙紮鋪。但方員外卻是不肯，說老爺子吩咐了，只用他的紙紮上路。

師傅二人不得不通宵趕製。程志畢竟年輕，欠缺耐心，做得久了，頗不耐煩，就開始了偷工減料。他做得巧妙，又因為高萬壽信任他，竟沒懷疑，只當是他技藝又嫻熟了。

半個月後，兩人趕製完最後一件物品，方員外的老父也過世了。看著這些活靈活現的紙紮，方員外連聲誇讚，給了不少賞錢。高萬壽先給家中神位敬了香，隨後取出一半賞錢，讓程志陪他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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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知道，師傅又要去周濟那些孤寡老人了。高萬壽每得一筆收入，便會拿出一半來給那些老人。問他為什麼，他說活人吃死人飯，畢竟有損陰德，送出一部分，天地鬼神自會明鑑。說實話，程志是不以為然的，這世上哪來的神鬼呢？

程志隨著高萬壽去了米行，買下一批米，用小布袋分裝，隨後在附近每一位孤寡老人門前放一包，卻從不進門。說是身上陰氣太重，怕老人們不舒服。程志心中嘲笑師傅過於膽怯，只盼著日後自立門戶，賺來大把的銀子。

夜裡，鋪子關了門，高萬壽先喝起了小酒，程志忙活好家務後，進屋吃飯，卻是一愣，原來這片刻間，屋子裡竟然多了個老人。這老人身著團花壽袍，頭戴高冠，正和高萬壽喝酒。

看到他來，那老人皺眉說：「小小年輕就敢騙死人，日後怎麼得了。」

老人放下酒杯，向程志走來。說來奇怪，他每走近一步，程志就覺得屋子裡氣溫冷了一分。走了三四步後，已然是呵氣起霧了。等走到他跟前，他身上的血都像是結了冰，半點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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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驚駭莫名時，高天壽上前擋住他們中間，說：「方老爺，他偷工減料騙死人固然有錯，但畢竟是個孩子，我是他師傅，我願替他受罰。」方老爺看了看他，點點頭，二人一起走了出去。

二人走後，屋子裡的寒氣瞬間消失。程志癱倒在地，半晌，又撲向門口，卻哪裡還能看到師傅的影子。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確實是有鬼神的，他知道自己害死了師傅，哭得死去活來。

第二天一早，哭累了的程志被人搖醒，睜眼一看，竟是師傅。他又驚又喜，問：「師傅，你沒事？」

「沒事，地府有不少過去的故友，都替我求情，閻王也知我為人，還請我喝了頓酒。」高萬壽拍了拍程志的肩膀，「胸懷坦蕩，鬼神也會敬你。」

程志羞愧，他學到的只是高萬壽的皮毛，剩下的，只怕要用一生時間去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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