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媽媽臨終前在家為何開始頻繁自拍,等她過世的一周後收到包裹他才終於崩潰明白...
這篇真的讓人想哭QQ真的不要等到身邊最珍惜的人離去了,才後悔沒有多陪陪他...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原本還覺得媽媽的行為很蠢,到真的事情發生了之後才知道,媽媽是在未雨綢繆...臨終了,還是在替子女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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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ARD原文:在媽媽離開世界後,我發現了VR的另一種應用方法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與媽媽兩人相依為命。今天,醫生告訴我,她癌症已經到達末期。
末期,就沒甚麼好說。
「康復的機會很微,可以的話,這段時間多點陪伴她。」大約醫生對這段話早就熟練,但我依然難以接受。
回想以往的生活,狹小的住所、艱難的生活。是我少年的寫照。
沒甚麼娛樂的我們,媽媽唯一的嗜好就是用攝錄機將我的生活拍下,當一種紀錄。由最初的錄影帶、到VCD、DVD,至SD卡。她總是樂此不疲。
畢業之後,我拼命工作,希望我們兩母子不只是在生存,而是生活。想要生活,就要無比的辛苦,加上我開始沉沒於外面的花花世界,這根煙、這杯雞尾酒、這班豬朋狗友、這幾個明知沒有結果卻又愛過的人,所以,我留給媽媽的時間變少了。
她煲的湯再不是必需品;她的關懷都似是煩人的符咒。即使晚飯也只剩下沉默。記得一次深夜她生病,想我陪她到醫院看急症,可是明早我有工作。
於是我提議為她召一輛的士(計程車),讓她自己早去早回。
我寧願用錢買時間,或是用「付出昂貴車費」,去掩藏「我不想陪你去」的內心答案。
媽媽微笑說:「不要緊。」我想,其實是要緊的。
如果將與媽媽的感情形容為一場戀愛。子女就像是有熱戀期、平穩期與怠倦期;但媽媽卻只有熱戀期。但今天,醫生告訴我,她癌症已經到達末期。經過一連串治療後,媽媽的情況愈來愈差。似乎起不了甚麼作用。媽媽的意願是回家過最後一段時光,我是反對的。但她很堅持,我只好就範。這段時間,媽媽起了個小變化,她的攝錄機很少拍我,鏡頭更多是對著自己。
我不以為意,難度想為自己留下甚麼紀錄?或是一些老人的迷信?我沒深究,但勸她別花精力,好好休息。她笑著說:「我即將有無限的休息時間了,你就讓我做些喜歡的事吧。」我心一酸,難以反駁。每天有時間,她還是會帶著病容,做點小菜,我也儘量抽空回家食飯,與她談天說地。當然有些話題她接不上,我就表過不提。
她依然是舞動著鏡頭,像是自拍一樣。這時我也想,媽媽一旦離世,我接受得了嗎?我有自信,自己可以平靜接受。畢竟有心理準備,二來我也長大了,日常生活也不依賴別人。媽媽死後唯一的改變,頂多是Whatsapp少了一句「仔今天回家食飯嗎?」而我則不需再加一個「不」字。就在那一晚,媽媽在睡夢中離逝了。
一開始,我的確如自己所想,很平靜。一分鐘後,眼就自然變紅。一小時後,記憶已經混沌,被一種叫「傷心」的情感支配。像是個失戀的小孩子,很想有人抱緊自己。甚麼「心理準備」全都報廢,當「生」變成「死」,這種現實的距離感,根本沒人承受得住。然後,無窮無盡的思念就侵襲我心,很想再說一句話、很想她再笑一次、很想再好好吃一頓飯。
很多「很想」、盡皆成為空想。一星期過後,我依然憔悴。此時,一個包裹送到家中。寄件人是我媽,收件人是我。一開箱,是個VR裝置。我恨自己,我大約猜想到甚麼一回事。在飯桌前,我坐在自己位置,面對一湯兩餸,拿起筷子,戴上VR。「我開動了」筷子開始移動,VR電源同時啟動。
眼前的景象,是我媽媽。「仔呀,快啲飲湯先啦。」(意思是 兒子快喝口湯)我的眼淚沒歇止的流下,VR中的媽媽正跟我一起晚飯。她依然在笑,依然有點囉嗦,依然像活著一樣。我終於明白,為甚麼她堅持回家,為甚麼她不時像自拍一樣攝錄自己。也許她知道,我這種孩子,只要永久失去了就會懷念。這個VR是她最後可做的心意。像愛情一樣,怠倦期時想分手,分手後又會懷念。我們都是這種無可救藥的人。這個VR中的媽媽,還會與我一起看電視、談心事。只是我知道這終歸都是一場虛構故事。
再幾日之後,我發現一個更令人痛心的事。在收拾媽媽的遺物時,找到另一部VR。我恨自己,這次我也猜得到。VR中的景象,是日常的我,媽媽一直拍下來的我。我倒也沒想過,朋友不多的媽媽,平日生活是如何過的。原來在我沒有陪伴她的時間,她就在VR中尋找我的身影嗎?
所有自責都已經沒意義,我沒有回到過去的能力,但沒有將人起死回生的力量,我只能跪在地,感受身為人類的無力感。我將兩部VR放在一起。在想:「科技沒有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只是明確地告訴人類,你與她的距離,到底有多遠。」望著窗邊的半月,我將手伸得再直,也觸不到半點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