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報殺妻之仇他殺了仇人全家,幾十年後卻發現妻子還「活著」!真相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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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報殺妻之仇他殺了仇人全家,幾十年後卻發現妻子還「活著」!真相竟然是.....GreatDaily

1

1949年11月,廣州得到了全面解放。

同月,我以記者的身份進入廣州城,行走在大街小巷,記錄解放後的廣州民生。

廣州無春秋,11月初的天氣,陽光尚且炙毒,餘熱猶存。

我遇到那個名叫趙承簡的老人時,正是11月裡最熱的一天。

那天,走了幾條街的我早已口乾舌燥,於是在城東隨意敲開了一家院門,想進去討一口水喝。

院子裡,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正靜靜躺在一棵樹下打盹。樹蔭如蓋,斑駁的光影灑在他的臉上,照亮了一片歲月沉澱的祥和。

害怕打擾到老人家小憩,我輕輕轉身想要離去。

轉身之際,卻有一個悠悠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小夥子,有事兒?」

我回過頭,看到老人家已經睜開了眼睛,便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大爺,天太熱,我想討杯水喝。」

「這兒有井,自己打吧。」大爺笑呵呵地把手指向樹旁不遠處的水井。

「謝謝您嘞!」

最後,我毫無顧忌地捧著一大壺清涼清涼的井水,在老人的示意下,坐在樹下的小馬紮上牛飲解渴。

太陽的光芒自樹梢上照下來,我接過老人家遞來的一把閒置在旁的蒲扇,輕輕扇起風,並藉機與老人家攀談起來。

老人頗有學識,又極為健談,在午後熱氣蒸騰的小院裡,他對我說起了許多過往發生在廣州城的舊事。

故事之餘,我打量樣式古樸的小院,出聲問:「您一直住在這院子裡?」

「是啊,不捨得搬走。」老人用手摸摸身邊的樹,嘆道,「一晃這麼多年了啊。」

「大爺,您是捨不得這院子,亦或是在等什麼人嗎?」我察覺到老人話裡似乎另有隱情。

「是在等,也是在陪,一輩子了。」大爺抬頭望望頭頂的天,眼神中有一些我當時並不能解讀的歲月惆悵。

「能告訴我您是在等誰嗎?或許我能幫您找找他,我是個記者。」

老人家看看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在陽光中竟是那般生動。

那天下午,他在樹下對我講了他的故事。

他告訴我,他叫趙承簡,他等的那個人叫林清宛,是他妻子。

2

1900年,正值清廷腐朽,百姓困苦,家國危亡之際。

那年10月,鄭士良奉孫中山先生的命令,在惠州發動革命起義。

起義的首場戰鬥便取得了驕人的勝利,一擊即勝的戰況大大鼓舞了義軍,士氣頃刻高漲。同一時間,各地黨會與愛國志士紛紛前來投奔,短短幾天內,義軍的數量就達到了兩萬餘人。

當時的兩廣總督德壽在得知了惠州起義的消息後,大驚失色,忙調派大隊清軍前往惠州,對革命軍進行鎮壓。

大量清軍的到達,使得鄭士良的起義軍處境危急,惠州局勢頃刻變得緊張起來。

而此時,在廣州,有一批以史堅如為首的興中會成員為了響應鄭士良,以緩解他在惠州所面臨的壓力,秘密制定行動,準備刺殺德壽,從而在後方製造混亂來擾亂清軍的軍心。

1900年10月12日,按照行動制定的計劃,史堅如秘密到達廣州,負責與他接頭的便是趙承簡與林清宛夫婦。

當時的林清宛是興中會的一員,她出生於書香世家,為人知書達理,善良婉約,是一個漂亮聰慧、識大體、有遠見的女子。她幼時便常隨其父走南闖北,很早就意識到了清政府的腐敗與無能,所以在成年之後,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擁護孫中山先生的政治思想,投身了革命事業。

趙承簡,曾是蘇杭一帶有名的晚清舉人,他為人正直通達,性情儒雅,學識淵博,可謂博古通今。作為一名讀書人,他同樣看到了清政府的腐朽軟弱,對於清朝政府弱而不爭的現狀極為憤怒,故而對於妻子投身革命之事分外支持。

史堅如在來廣州之前,就已經制定好了詳細的行動計劃,並籌備了兩百磅炸藥用以此次暗殺行動。

在趙承簡夫婦的幫助下,史堅如租賃到了德壽府邸後花園附近的宅院。在此,他與趙承簡夫婦商議,從宅院中挖出一條地道,直通到德壽臥房下面,在那裡放好炸藥,然後於深夜裡炸死德壽。

此後,史堅如便極少露面,每日藏身屋中挖掘地道,林清宛則每日避過坊間中人,來給他送飯。

這一日天色已晚,趙承簡不放心林清宛孤身一人前往,便陪同她一起來到這所宅院。

「你們夫妻二人可真恩愛!」整日的挖掘,使得史堅如又餓又累,此時大口吞咽著林清宛送來的飯菜,有些羨慕地對兩人說道。

林清宛羞澀一笑,輕輕靠在趙承簡身上。

趙承簡也滿臉笑意,摟住林清宛的肩膀,眼中寵溺之情毫不掩飾。

「得得得,我看你們夫妻還是走吧,在這裡徒惹我這單身漢氣惱!」史堅如調笑道,「回頭再誤了我的大事!」

趙承簡笑道:「那怎麼行,一會兒待你吃完,我也幫你挖一挖。」

林清宛柔聲道:「最好能快些挖好。」

「好。」史堅如嘴裡含糊不清,眼中卻異常堅定。

待史堅如三口兩口吃光了碗裡的飯,趙承簡也挽起長衫的袖口,拿過鏟子,幫著史堅如一道挖起來。可趙承簡一個讀書人,從沒幹過什麼重活,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沒挖幾下便已然是汗流浹背,只好先退出地道,準備褪去長衫。

林清宛看著滿臉汗珠的趙承簡,有些心疼地掏出手帕,上前為他擦汗。

史堅如在地道裡回頭,剛巧看到這一幕,無奈道:「承簡兄,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吧。你們在這兒,我反而挖不快!」

趙承簡張張口,有些不好意思。

卻見史堅如嘴角揚起一抹笑,指指那地道深處,「這個位置,已經足夠了!」

他目光炯炯,望著趙承簡夫妻二人,「你們兩個先回家準備去吧,明晚我就會動手。待炸死德壽這狗官,我們就一起乘船去香港見中山先生。」

趙承簡看著那已經挖得差不多的地道,滿眼喜色掩飾不住,鄭重地對史堅如點了點頭。

林清宛則輕聲對史堅如叮囑道:「你小心些。」

3

趙承簡與林清宛回到家時,夜已經深了。

一進屋,趙承簡便疲憊地仰面躺在床上,剛剛揮了幾次鏟子,使得他這身子像是散了架一般。

看著這般模樣的趙承簡,林清宛笑著搖頭,轉身進了後屋。

不一會兒,她端過盛著熱水的木盆,放在床邊,蹲著伸手脫去了趙承簡的鞋襪,輕輕將他的雙腳按進熱水中。

趙承簡舒服地呻吟了一聲,緩緩出聲:「希望明晚堅如兄能一次成功,這樣,惠州那邊的壓力定然會小些。」

林清宛抬腕撫了撫額前滑落的頭髮,柔聲道:「嗯,如果這次革命能徹底成功便好了!」

「是啊。」

手裡輕輕揉著趙承簡的腳,床上漸漸傳來趙承簡均勻的呼吸聲。

看來真是累壞了,林清宛笑了笑,緩緩站起身,簡單活動了一下,然後想悄悄搬起木盆走到一邊的椅子旁自己也洗一洗。

就在這時,趙承簡卻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在林清宛的一聲驚呼中,趙承簡「哈哈」笑著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到床上,然後蹲下幫她褪去鞋襪。

林清宛嗔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已經睡了。」

「嘿嘿,騙你的而已。」趙承簡輕車熟路地趿拉著鞋,蹲在地上認真地幫林清宛洗起腳來。洗著洗著,他突然輕輕喚道,「阿宛?」

「嗯?」

「等到了香港,局勢穩定些了,我們要個孩子吧!」趙承簡痴痴地望著手中的一雙玉足,輕聲道。

「呸。」一抹紅霞飄上來林清宛的臉頰,她輕輕啐了一口,「誰說要給你生孩子了。」

「有個孩子,咱們家才熱鬧些。」趙承簡抬起頭,一臉認真。

「那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林清宛坐起身,雙手拄著桃腮,痴痴地望著他。

「女孩兒。女孩像你,又漂亮又可愛。」趙承簡的眼裡綻放著渴望的光。

「可我喜歡男孩兒,像你一樣乖乖的,會讀書,想想都招人疼。」林清宛臉上也浮起一層母性的光輝,一雙眼睛變得亮晶晶的。

趙承簡傻傻地笑了兩聲,腆著臉道:「那就生兩個吧。」

林清宛笑罵:「得寸進尺!罰你給前院裡種的樹澆水,對了,那盆蘭花也要澆。」

趙承簡一臉苦相,「明天就要走了,還澆它做什麼?」

林清宛眉眼一瞪,伸手去揪他的耳朵,「人要活,樹和花就不要活了嗎?」

「哎呦——好好好,我澆,我澆還不行嗎?」趙承簡討饒道。

4

10月27日晚,史堅如在地道盡頭放好了炸藥。

點燃導火線後,他鎖上房門,迅速撤離,趕到了開往香港的輪船上。

此時,船離開走尚有一盞茶的時間,趙承簡夫婦二人與前來接應的興中會成員也早已在輪船上等候。

然而,過了預定的爆炸時間,德壽府邸的方向卻仍不見動靜。史堅如大驚,他估計炸藥因故未爆,於是毅然決定讓趙承簡夫妻二人先行避走香港,由他自己回去再次引爆炸藥。

趙承簡與林清宛堅決不肯,執意要等他。史堅如苦苦勸說,奈何兩人心意已決,無奈之下,史堅如只得尊重兩人的決定。最終,三人告別了前來接應的人,一同返回了廣州城。

史堅如在趙承簡的陪同下重新回到了那所房子,才發現導火索因地道內過於潮濕而在中途熄滅了。

於是,史堅如讓趙承簡先回家去等他,而他則忍著飢餓守在屋內,一直等到第二天凌晨,估計德壽已回到臥室安歇,又一次點燃了導火索。眼看著導火索吐著火舌燃向地道的那一端,史堅如才迅速撤離。

他這次與趙承簡夫婦約定不立即登船,而是到他們家中靜候消息。

在趙承簡家中等了一會兒,他們終於等到了那驚天動地的爆炸之聲。

5

史堅如執意要去確認德壽的生死。

趙承簡苦苦勸阻道:「此前你入住那地道所在的房子,必有人見過,你若是去了,定然被官兵抓到!你不能去!」

史堅如斷然搖頭,「若是不確定德壽已死,我心裡不踏實!」

趙承簡咬咬牙,「我去,當初租房子是你與阿宛一起去的,他們沒怎麼見過我,我去相對安全一些。」

「你……」史堅如遲疑。

「別說了,你帶著阿宛先行上船,我確認了消息,隨後就到!」趙承簡急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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