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山跳崖女孩朋友圈揭露真相:蓄谋已久的自杀,让人细思极恐
天門山跳崖女孩朋友圈揭露真相:蓄謀已久的自殺,讓人細思極恐
今年四月,在風景如畫的張家界天門山景區,三個身影從高空棧道上一躍而下,結束了年輕的生命。唯一一個被勸阻的女孩,也因提前服下大量毒藥而身亡。
四個生命的隕落的新聞,一時間讓無數聞者為之扼腕嘆息。這四個年輕人為何決然地相約赴死呢?他們又經歷了什麼才對人世間毫無留戀?
其中一個女孩朋友圈的背後,揭露了這場悲劇的真相。四人相約自殺,其實是一個醞釀了很久的、充滿了痛苦的計劃......
最後一條朋友圈
“你好世界,再見。”
4月4日,23歲的女孩陳某發了這樣一條朋友圈,配圖是一張手握水杯的圖片,水杯上印刻的法語意思是“美好的一天”。
與以往她分享生活日常的朋友圈不同,這是這個女孩留給世界的最後一條朋友圈,她的生命也永遠定格在了23歲。
發完這條朋友圈半小時後,陳某與三個同伴走上了湖南張家界天門山頂的玻璃棧道。三個同伴從此處縱身而下,身材較小的陳某被在場的游客及時地攔下了。
然而,故事的結局並沒有被改寫。陳某事先已經服下了大量的毒藥,相當於為自己的死亡上了“雙保險”。還沒等眾人來得及實施救助,這個年輕的女孩就已毒發身亡。
這個來自四川的女孩並非無牽無掛,在死亡面前,生活的艱辛和希望都在拉動著她。
她有一個在風雨中飄搖的家庭,當保安的父親不久前被查出患上了癌症,每次化療都要花費上萬元,整個療程的費用更是超過十萬元。
母親工資微薄,每個月僅有兩千多元的收入,而弟弟又還在讀書,一家人的經濟負擔像大山一樣沉重。
而在生活的另一面,她在廣東佛山一家美容院辛勤地工作,有一個感情很好、關系穩定的男朋友。男朋友對她十分關心,兩個人已經有了努力買房、結婚的打算。
不幸與希望的角逐中,生活的痛苦佔據了上風,讓陳某從三月起就開始醞釀最後的告別。
陳某男友的姐姐告訴記者,陳某在三月末說打算回四川老家照顧生病的父親,便離開了佛山。
事發當日,也就是4月4日凌晨,陳某發了人生中倒數第二條朋友圈:“晚安世界,我決定要當一個睡美人啦......”
或許已經察覺到異樣的男友無論如何也聯系不上她,便給陳某的母親打電話,但大家都打不通她的手機,直到湖南警方與他們聯系,才知道張家界相約自殺的四人中就有他們的親人、愛人。
告別是痛苦的。陳某的母親、男友與其他家人驅車趕赴張家界,看到陳某的遺體後崩潰大哭,無法接受她已經離開人世的事實。
陳某男友的姐姐告訴記者,陳某是一個非常善良、勤勞、溫柔的女孩,對世界充滿善意。
她的朋友們也先後透露,這個女孩熱愛生活,看起來總是非常快樂。
任誰也不能想到,在這個女孩樂觀堅強的外表下,掩藏著一個堅決赴死的想法,會以這樣慘痛的方式告別人世。
四個陌生人關於自殺的約定
當日,在天門山頂跳崖的三人是來自不同省市的三名男子,年齡最大的只有34歲,最小的也才23歲。這三名男子有一個共同點:都認為自己在社會中是一個“失敗者”。
34歲的劉某來自河南一個貧窮的村莊,家裡條件非常困難。
劉某90多歲高齡的奶奶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年過花甲的父親又早已中風癱瘓,一家人全指望著劉某的收入來艱辛過活。
劉某曾結婚,並育有一子,離婚後孩子由前妻撫養,父子倆幾乎沒有什麼聯系。他最後一份工作是保安,工作中老實本分,靠自己微薄的收入勉強能補貼家用。
在老父親的眼中,劉某一直都比較開朗,最近一次回家時的表現也沒有什麼異常,他實在想不到兒子竟然會走上絕路。
33歲的彭某與劉某有相似的成長環境和人生際遇。他來自河北,家中有兩個哥哥,兄弟三個從小起生活就被貧困牢牢地纏繞,彭某在初中便已輟學打工。
認識彭某的人告訴記者,彭某為人十分內向,也沒有一技之長,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感覺自己在社會中是一個非常失敗的人。
23歲的張某是年輕的“零零後”,也是離世的四個人中唯一的獨生子。雖然張某是家中獨子,也與其他幾人一樣有著非常坎坷的經歷。
張某遠在福建老家的父母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他了,一家人平時也甚少聯系。
據張某父母稱,由於家庭困難,張某在初中畢業後就獨自去了廣東打工,幾年才能回一次家。
四個人來自天南海北,在各自日常生活、工作的軌道上不可能發生任何交集,只可能是通過網絡相識,最後相約來到了張家界天門山,一起走向了生命的終點。
在身邊的人眼中,這四個遇難者都是非常善良的人。他們在走上絕路時的行為也印證了他們的善良。
這四個人都留下了遺書,在其中表明是自己決意選擇自殺,此事與他人、與景區都沒有關系。
不同的生活地、共同的約定、同樣的結局,在大家的推斷中,這四個人應該是在網絡中的“約死群”相識,四個人又進一步聯系,商討了自殺的地點和方式。
張家界風景區風光秀美,天門山頂更是視野開闊,讓人有凌空而登仙之感。
在山頂的玻璃棧道上,可以眺望到遠處的風景。更重要的是,這裡離地面約有1500米,跳下後絕無生還的可能。
決定好最後的地點後,他們又把時間選在了4月4日,清明節。四個人從不同地方如約來到了張家界,在另外三個人的陪伴下走完了生命的最後一程。
或許是擔心跳崖被路過的游客制止,或許是怕自己跳下後不能結束生命,四個人在縱身跳崖前又服下了毒藥。這種毒藥3克就足以致死,而女孩陳某卻服了足足有30克。
就這樣,四個人完成了蓄意已久的自殺,告別了自己充滿坎坷和絕望的人生。
真相只有一個:令人絕望的貧窮
四個善良質朴的年輕人離世後,他們各自的故事也進入了公眾的眼簾。在了解到這四個年輕人的人生經歷和現實處境後,大家無不為他們承受的痛苦感到心痛。
在他們短暫的人生中,貧窮與生俱來,又將陰影時時刻刻地籠罩在他們頭上,讓他們絲毫不敢喘息,也享受不到生命中的陽光。
因為貧窮,他們不得不努力工作,盡力彌補家裡巨大的經濟缺口。
同樣因為貧窮,他們無法習得一技之長,只能從事最普通、最辛苦的工作,收入與家裡龐大的需求相比只能說是微乎其微。
在貧窮帶來的壓力下,他們不敢有任何“享受生命”的念頭。
在其他同齡人自由自在地旅游、開開心心地玩樂的年紀,他們每天思考的卻是自己的生計、家人的生計該如何著落。
四個人中唯一的女孩陳某,本可以與相愛的男友一起努力打拼,靠自己的辛勤工作攢錢買房。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可能不久後就會見家長、結婚,奔向雖然平凡普通卻幸福美好的生活。
而父親的驟病打破了一切。家中一直都沒有什麼積蓄,弟弟又正在上學。在父親治病高昂的支出面前,她的收入就是杯水車薪,根本不知如何才能承擔這些費用。
過於沉重的負擔牢牢地壓在這個年輕女孩的肩頭,讓她不敢再對未來的生活抱有任何美好的想象。
雖然母親說家裡從來沒問陳某要過錢,但這個懂事的女孩早已把自己的命運與家庭捆綁到了一起。
在他人看來,陳某在家庭變故之下仍然保持著樂觀開朗,殊不知這個女孩的內心世界或許早已被陰霾籠罩,或許在命運的折磨下早已滋生出了放棄的念頭。
33歲的彭某,也是這樣一個絕望的貧窮受害者。
彭某的家庭條件是整個村子裡最差的。他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從記事起就是一大家子艱難度日。
更致命的是,他的一個哥哥患有精神疾病,更加重了家庭的負擔。
背負著這樣一個家庭,讓彭某長期生活在自卑的情緒當中。家裡每個人都在為生計而掙扎,根本沒有人會有心力來關心彭某的處境如何、情緒如何。
由於家庭過於貧窮,彭某在相親過程中一直非常被動。幾次經人介紹,對方都因為他的家庭條件否決了他。33歲還未成家,這在普遍早婚的老家村莊已經是非常罕見的了。
身處婚戀市場的劣勢端,加劇了彭某在生活中的不自信情緒。而長期缺乏朋友的陪伴,也使得他的孤獨、苦悶無處排解,逐漸變得越來越內向。
貧窮帶來了艱難的處境,艱難的處境之下個人情緒逐漸惡化,進而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的漩渦。
這四個年輕人,或是用平日裡看似正常的表現,或是用燦爛的笑容,掩蓋了他們內心中的痛苦與絕望,直到他們再也承受不住命運的負荷,被絕望推進了深淵。
背後揭秘:“約死群”的存在
也許是出於人類本能中對死亡的恐懼,也許是為了避免自己走向絕路時的猶豫,四個年輕人在網絡中發現了彼此的存在,並且相約走向了天門山的山頂。
張家界事件發生後不久,在四川什邡市天鵝林場,又發生了一起相約自殺事件。
短短一個月內兩起相約自殺事件的發生,讓人們注意到了這些自殺者生前彼此之間的聯系方式。
讓他們得以相識、相約的,其實就是“潛伏”在網絡之中的“約死群”。
據中科院心理研究所朱廷劭專家團隊統計,從2010年到2015年,我國相約自殺的案件從4起上升至14起,互聯網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聯絡作用。
對於有自殺意願的群體而言,他們基本對現實生活中的交流抱持失望乃至絕望的態度,大家互不相識、無需見面的網絡反而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抒發情緒、表達意願的平台。
在網絡上,可以通過關鍵詞檢索到一些有厭世傾向的文字帖。
這些帖子下面往往會有大量來自不同用戶的留言,大家在此處仿佛找到了情緒上的“同類”,毫無顧忌地暢所欲言。
跟隨著這些帖子,進而延伸出一些由不同用戶自發組建的群聊。
為了在網絡中隱藏自身,這些群聊往往被冠以與自殺毫不相干的名字,而它們組建的方向只有一個——通往生命的終點。
在這些群聊中,由厭憎生命引發的感想變得更加現實、具有可操作性,進而演變成一個個切實可行的自殺計劃。
同樣具有自殺意願的陌生人通過愈發深入的聊天,堅定了走上絕路的想法,又在彼此的“陪伴”下變得更加“勇敢”。
他們開始探討自殺的地點、時間、方式,形成了相約實施計劃的團體,組建了新的群聊,嘗試著排除任何阻力。
依靠著這種方式,來自四個不同省市的陳某、劉某、彭某、張某在同一時間相會在張家界天門山,完成了對彼此的“約定”。
張家界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有余,輿論對於這一事件的探討逐漸平息。
而對於這四個年輕人的家人朋友而言,他們驟然離去所劃下的傷痕是永久不能平復的,他們本已飄搖的家庭更是在震蕩中搖搖欲墜。
這一事件無疑不是向整個社會呼籲,關注這些看似平凡普通的個體。
這些年輕人背負著生存的壓力,在生活的艱辛之下喪失了對未來、對生命的希望,早已經走在了深淵的邊緣。增強這個社會體系的保障能力、增加對於個體的包容度,我們才能避免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