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都市生活逼著努力?讓「台東慢」治癒你的積極病
有一種慢,叫做「台東慢」。默默地,不引人注目,卻流行了好幾年。
這股「慢」,把蔣勳、龍應台留在池上與都蘭;讓布拉瑞揚放下雲門數十載的世界級舞台,回來經營自己的舞團,找回部落的根;迷人到江賢二放下巴黎、紐約,選擇停在金樽,再創藝術高峰,又把畢生成就奉獻在這裡;甚至,讓嚴長壽流連忘返,成立公益平台,耕耘12年還未停歇。
當國人為熱氣球而來台東,一到逢年過節,台東各大道路就化身為大型停車場,迫使用路人不得不慢下來。
但台東慢,並不是這種速度上的慢,而是一種精神上的慢。
就像掛在足渡蘭店裡的那幅標語,「生活是渡假;渡假是生活。」
與台北拉開距離,一切隨遇而安
這也是布拉瑞揚舞團執行長廖詠葳口中,「台東的慢,是會動的,有一種活力,是一種很扎實在這裡生活,可以是表演藝術或是傳統文化,但那些並不是為了特地上舞台表演用的。」
這更像位於金崙的打個蛋民宿經營者武撒恩所說,都市的快,是一種「積極病」,當他回到台東,部落的人都不斷告訴他,要怎麼享受生活。
廖詠葳原先待在台北,至少在雲門舞集待了20年的時間。
「以前在台北,一個星期至少一個飯局跑不掉,然後兩個星期會很醉一天,隔天又很不舒服一天。」整個都市生活節奏快速,生活空間尺度又小,距離資訊太近,這些都是促使她想離開的原因。
直到一年半前,廖詠葳決定放下一切來到台東,到布拉瑞揚舞團擔任執行長,如今,她還在逐漸適應台東的慢生活。
雖然出身泰雅族,她坦承自己並沒有非常熟悉族裡的文化。反而在台東這一年多的過程裡,從身邊的伙伴,認識不同的部落跟語言,「不同的部落,就像不同的國家,他們說話、生活方式都完全不同,待在他們的慶典中,妳很清楚,自己就是一個外國人。」
來到台東,因為距離台北遙遠,所以,資訊、速度傳遞都比較慢,感受到的衝擊性就沒那麼強。她笑著說,「就算地震我們也不擔心,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倒,台東空間大,可以躲。」
當她遠離都市喧囂,在台東的日子雖然一樣在工作,但有更多時候可以放空,聆聽自己的聲音。
圖/遠離都市喧囂,來台東放慢步調,傾聽內心的聲音。張智傑攝
她引述金曲獎歌手桑布伊,在布拉瑞揚得到今年第22屆國家文藝獎影片裡說的話為例。
桑布伊說,「每次布拉瑞揚走路都好快,走那麼快,你要去哪裡?」面對生活跟創作,桑布伊說,「再大的問題、困難,就是放輕鬆啊,才能找到縫隙,或是解決什麼,你一直緊繃就是沒有空間。」
這也是廖詠葳給自己來到台東的格言。
對她來說,台東距離台北很遠,離那些大量的資訊很遠,「看不到就能解決一半的事情,若可以聽不到,就更好。」她在台東大的生活尺度與空間裡,慢下來,找回了自己。
不急著填滿時間,用心感受人生
一樣是從台北返回台東金崙的青年武撒恩,經營打個蛋民宿、利卡咖啡跟芙瀨實驗廚房。他笑著說,一開始回來真的不太適應。
「很多伙伴覺得我有一種積極病,常有人問我,你有在睡覺嗎?」他深知自己很會把時間表填滿,這是過去長年待在飯店、跨部門協調磨練出來的能量。
但這種「都市病」,就是帶著一股城市思惟,以商業、效率、利益為優先,這在他2017年剛回來經營民宿時最明顯。
「我會花很多時間陪客人聊天,忘了自己當初說好晚上8點就要下班。那時,希望可以趕快跟客人建立起關係,希望他們幫我們發酵,能夠再回來。」
把效果、利益放在前面,過了一年,武撒恩才漸漸發現自己似乎被掏空了;「應該要去海邊,忘了當初為什麼要設定晚上8點下班,要給自己me time,喝點啤酒,不是這麼多社交。」
他看見身邊台東的朋友,基本上,能廢就廢,「那種廢不是沒工作,而是生活享受,他們常叫我不要把時間塞那麼滿。」
圖/池上穀倉藝術館由台灣好基金會經營,裡頭展出來到這裡歷任駐村藝術家所回饋的作品,精采可期。張智傑攝
台東的慢是什麼?
武撒恩舉例,像是有長者要織布,但現在夏天天氣很熱,在房內織布就會滿身大汗,也不開心,「那不如我就去溪邊玩水啊,享受溪邊沁涼,再去吃下午茶,等到傍晚屋子變涼了,再回去織布。」
這就是他眼中所見的台東慢:工作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生活。
「把身體弄好,再回來工作,這樣效果反而更好。」
有時候,在都市待久了,反而會忘了怎麼過好生活。「Enjoy Life」這次從台東的慢出發,走訪三位在台東過著慢生活的在地生活故事,發掘出不同於都市地區的節奏與模式。
下次有機會造訪台東,別急著把行程塞滿打卡景點,先將時間跟速度慢下來,和當地人聊天,去體會存在於台東天然的慢生活,是怎麼一回事。
回過頭來,你可能會驚覺,這塊土地把過於積極的都市病治好了,你的身心靈,徹底得到療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