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說:是你的,不用爭;不是你的,不必爭!
唯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老子曰:「唯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聰明人能在最恰當的時候示弱隱強,做出暫時的退讓。老子一向的主張是:退、守、弱、柔。保全了自己,於是才能立足不敗之地。
在這世界上,不爭就不會樹敵。而那些爭強好勝的人,在老子看來都是缺乏任性的。所以他說,「物壯則老,是為不道,不道早已。無獨有偶,美國猶他大學心理學家蒂莫西·史密斯在不久前舉辦的美國心理協會年會上,公布了一項新研究結果:太過爭強好勝的人很容易患上心血管疾病,從而縮短壽命。
事物越是爭強好勝,越是剛強,就越是和大道背道而馳,也就越容易被消耗。所以老子贊美柔弱水,水柔弱而取下,利萬物而不爭。但水卻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張之洞說:「平生有三不爭:不與俗人爭利,不與文人爭名,不與無謂人爭閒氣。」張之洞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經常有人奚落他。張之洞在任湖廣總督期間,有位當地的畫家畫了一幅「三矮奇聞」圖嘲笑張之洞。這幅畫流出後,張之洞的屬下氣憤難當。張之洞得知後,反而呵呵一笑,然後吩咐幕僚把這幅畫買下來。
曾國藩說:「士有三不斗:勿與君子斗名,勿與小人斗利,勿與天地斗巧。」縱觀曾國藩一生,他不與同僚爭功,不與同僚爭名,更不爭權,只懂得「但問耕耘,莫問收獲」,最終被後世尊奉為道德學問以及事功方面的楷模。
不爭,有時候是一種韜光養晦的策略。歷史上,劉邦第一個攻破咸陽,卻不自稱王。劉邦與項羽爭雄,在實力懸殊下,劉邦承認項羽霸主的地位,選擇了臣服,讓出了關中,卻保住了性命,保住了實力。隨後劉邦在分封的蜀地積極備戰,等待時機,最終消滅了西楚霸王,建立了大漢四百年的基業。
不爭,更多的是一種境界。
《道德經》中說,道生之,德蓄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這就是「玄德」的境界,生養了萬物而不據為己有,為萬物盡了力而不恃其能,助萬物成長而不宰割它們。
相傳,潞水境內的露嶺是炎帝神農氏榆罔的封地。潞水及其周圍地區因此又被稱為“神農故地。”《潞水鄉志》(1990年12月出版)引《史略循蜚記》說:黃帝殺蚩尤,封榆罔於露。又引《湖廣通志》雲:黃帝次子少昊金天氏葬茶陵露水。“潞水”一名即由這些記載而來,中間經由了由“露水”演變為“潞水”的過程。
露嶺,潞水人稱之為“露裡坳”,與楊柳仙、天堂山(一說叫天子山)相連為一體。山脈西側為攸縣涼江鄉,南段與虎踞茶澗相連,東側即潞水鎮,是大元村的主要林地所在地(但其中大部分屬國營雲陽林場)。露嶺在顏氏族譜中記為“鷺嶺”,如果單指一座山,露嶺就是“露裡坳”;如果指一個小山系就是包括露嶺、楊柳仙、天台山等山脈在內的山系。通常情況下,指的是一個叫“露嶺”的小山系,它是武功山的一個支系。潞水河的五大支流有四大支流發源於這個小山系,其中又以發源於露嶺山麓公彥龍的洋田江、發源於天台山茅葉龍深澗中的潞溪為兩大主要支流。在譜牒記載中,潞水河多記為“潞溪”、“潞水溪”。潞水河是潞水方言區內唯一的河流,它發源於露嶺這個小山系故而稱為“潞水”。潞水河流經潞水地區,故而人們把這個流域稱為“潞水”。一句話,“潞水”之名是因河而得的。所以,幾乎是所有的譜牒都把潞水這個地方稱為“潞溪”(如顏氏族譜稱其先祖“徙居潞溪”)。
《酃縣志》載:“茶陵睦鄉有潞水溪,相傳炎帝卜葬於此,弗吉,乃歸棲鹿原。”酃縣即現在的炎陵縣。酃縣因“邑有聖陵”,於1994年改名為炎陵縣。這個記載與潞水的一個民間傳說完全一致。民間傳說,炎帝神農氏死後,決定安葬在封地附近的天子山,坑挖好後,發現坑下有溶洞,坑底是空的。風水先生陽丙吉認為這樣就“破氣”了,炎帝神農氏安葬在這裡會走了“龍脈”。於是,大家決定把炎帝神農氏的靈柩南遷,安葬在另一個風水寶地鹿原坡。這就是現在的炎帝陵。這個原本打算安葬炎帝的地方即天堂山。天堂山是潞水鎮最大的山,也是農元村的主要林地。因為這個傳說,潞水民間又把它叫做 “天子山”。民間稱炎帝神農氏為“神農皇帝”、“神農天子”,“天子山”,意思就是安葬神農天子的山。一部分老人甚至還能清楚地說出那個原本打算安葬炎帝神農氏的古坑位置。
說到這裡,似乎有太多的問題必須一問了,至少有這麼兩個問題要說清楚:炎帝神農氏和榆罔是什麼關系?榆罔為什麼會來到潞水這個地方?
先來說一說炎帝神農氏這個稱號的問題。以一個人生平的功業來給人命名,這大概是古人的一個習慣。“軒轅”的原意是指車轅。王逸在注釋《楚辭·遠游》時說:“軒轅,黃帝號也。始作車服,天下號為‘軒轅氏’也。”又,《太平御覽》卷七七二引《釋名》雲:“黃帝造車,故號軒轅氏。”據此,王子今先生推測,這樣的稱謂“暗示交通方面的創制,很可能是這位傳說中時代的部族領袖諸多功業之中最為突出的內容之一。”“神農氏”一名也是這樣而來的。《白虎通·號》雲:“古之人民皆食禽獸肉。至於神農,人民眾多,禽獸不足,於是神農因天之時,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農作,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謂之神農也。”這段話告訴我們:神農之所以稱為“神農”,是因為他在農業生產方面有過重大的發明創造,使人民深受其益。至於“炎帝”這個稱號,則與古代陰陽五行學說有關。古人把這個學說與南方地理上的氣候特征結合起來,於是,衍生了“炎帝”這個稱號。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南遷以後,成為南方部落聯盟的首領,即“帝”,南方的“帝”。南方有炎熱的特點,五行屬火,所以,就稱之為“炎帝”。我國南方的一些省份有許多紀念、敬仰炎帝的遺跡和傳說,乃至民俗,對此,趙世超先生在《陰陽五行學說與炎帝文化的南遷》一文中用五行學說作了解釋:南方丙丁火,氣候炎熱,與火的特征相似,“把炎帝配成了南方之帝,所以南方才出現了炎帝崇拜。”說的也是這個道理。《易》雲:“炮犧氏沒,神農氏作……以火承木,故為炎帝。”蔡邕《獨斷》雲:“木生火。宓犧氏沒,神農以火德繼之。”司馬貞《史記補三皇本紀》雲:“火德王,故曰炎帝,以火名。”這是陰陽家將陰陽五行理論推廣到政治領域,以陰陽消息、五德終始理論解釋遠古時期的帝王及後世的王朝前後更替現象的結果。
那麼,炎帝神農氏與榆罔是什麼關系呢?還得先說一些“題外話”。
炎帝神農氏是中華民族的始祖之一,這幾乎是每一個中國人的基本常識。但在歷史上,神農氏與炎帝的關系似乎一直是個懸案。一種意見認為兩者並非一人。司馬遷的《史記》沒有明確表述這種看法,但是,對此是有所暗示的。《史記·封禪書》引管仲的話說:“神農封泰山,禪雲雲;炎帝封泰山,禪雲雲……”管子是最早執這種理論的(語見《管子·封禪》,文字與《史記·封禪書〉相同。)後來,崔述《補上古考信錄》則直言:“神農非炎帝。”但是,似乎是從戰國時期開始,一種主流意見認為神農氏和炎帝是同一個人。許多文獻資料對此作了解釋,比如,王符在《潛夫論·五德志》中說:“有神龍首出常羊,感任姒生赤帝魁隗,身號炎帝,世號神農,代伏羲氏。”基於這種認識,部分文獻資料還特意記載炎帝神農氏所傳的世系。但是,文獻資料在敘述炎帝神農氏所傳世系時,有“八世”與“十七世”、“一百二十年”與“五百二十歲”之異。《春秋命歷序》說:“炎帝傳八世,合五百二十歲。”這八世即《帝王世紀》所說的:“神農在位一百二十年而崩。納奔水氏女聽談(又作聽祓)。生帝臨魁。次帝承,次帝明,次帝直,次帝釐,次帝哀,次帝榆罔,凡八世,及軒轅氏。”《呂氏春秋·慎勢覽》說:“神農氏十七世有天下。”古人以三十年為一世,十七世就是五百一十年,與前面所說的“五百二十歲”相符。但是,這樣的記載難以磨合之處也很明顯:到底是“八世”還是 “十七世”?是“一百二十年”還是 “五百二十歲”?神農真的“在位一百二十年而崩”嗎?“八世”怎麼可能“合五百二十歲”呢?對此,何光岳先生解釋說,可能,《帝王世紀》所說的這八代只是神農氏也即炎帝氏族部落系統中較傑出的八代首領,他們的功業被自己的部落後裔傳誦著,所以,他們的名字才流傳下來,而其余的幾代,他們的名字則可能不為人所傳記了。至於這八個名字的由來,也是因為他們在農耕文化史上的重大發明創造而來的。比方說,帝榆罔這個名字,可能是因為他發明了在農田周圍廣植榆樹以防風災和動物踐踏莊稼這種耕作技術而來的。這種解釋有一定的道理,但似乎不符合中國人祖先崇拜情結的傳統:祖先的後代是不會輕易忘記祖先的名字的。至於“一百二十年”這種說法,目前似乎還沒有找到合理的解釋,可能,這至少是兩代神農的在位時間或年齡。
還得來說一說炎帝神農氏這個稱號的問題:為什麼會有這樣兩個稱號呢?文獻資料似乎對此已作了解釋。王符說:“身號炎帝,世號神農。”《世本·帝系篇》雲:“炎帝身號,神農代號。”《史記補三皇本紀》雲:“火德王,故曰炎帝,以火名……始教農耕,故號神農氏。”《易》雲:“以火承木,故為炎帝。教民耕農,故天下號曰神農氏。”這些解釋固然能說明一些問題,但似乎仍然是“語焉不詳”,缺少具體可感的信息。比較而言,何光岳先生的解釋應該是最為具體的,因而也較為合理。他解釋說:神農和炎帝是同一個氏族的前後兩個不同時代的首領名稱。神農氏這個名稱在前,氏族首領叫神農氏,氏族以首領的名稱命名,也叫神農氏。後來,這個部落出了一個有名的首領叫炎帝,或者說,南遷以後,這個氏族部落的首領改稱炎帝,同樣,人們也以他的名字來作為氏族部落的名字,這個氏族改名為炎帝部落。這樣兩個時代的其他首領都沿用神農、炎帝這樣的稱號,所以,炎帝神農氏這個稱號和氏族部落世代也就流傳延續了八代或十七代,達一百二十年或五百二十年之久。但是,這種解釋至少與《逸周書·嘗麥》等古籍的記載不一致。看來,對這樣的問題還是存疑為好。
我們現在不妨以何光岳先生的解釋為據來說炎帝神農氏與榆罔的關系:榆罔是炎帝神農氏這個氏族部落系統中的第八代首領,一個傑出的首領。因為他在農耕史上的重大貢獻,而在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系統中的眾多首領譜牒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麼,這個叫榆罔的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首領為什麼來到潞水呢?
先來看一看文獻資料。《史記·五帝本紀》對此透露了一定的信息。司馬遷寫道:“軒轅之時,神農氏世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農氏弗能征……而蚩尤最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凌諸侯,諸侯咸歸軒轅。……以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三戰,然後得其志。”“蚩尤作亂,不用帝命。於是黃帝乃征師諸侯,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遂禽殺蚩尤。而諸侯咸尊軒轅為天子,代神農氏,是為黃帝。”這些記述暗示了這樣的信息:
其一,黃帝軒轅氏部落崛起的時候,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開始走向衰落。這時,這個氏族部落已無能力控制其它氏族部落,最終因為一系列的內憂外患而遜於黃帝軒轅氏部落。從此,黃帝軒轅氏取代炎帝神農氏而為天下共主。
其二,在黃帝軒轅氏取代炎帝神農氏的過程中,內政方面,黃帝軒轅氏經過了“修德振兵,治五氣,藝五種”的勵精圖治;外交方面,黃帝軒轅氏有過“撫萬民,度四方”的努力,還有“阪泉之戰”和“涿鹿之戰”這樣的重大戰事。
其三,阪泉之戰可以說是炎帝神農氏反黃帝軒轅氏取代天下共主地位的反擊戰。這場戰爭之後,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與黃帝軒轅氏氏族部落之間是什麼關系?黃帝軒轅氏征蚩尤的涿鹿之戰時,有過“征師諸侯”的外交、軍事活動,這項活動中的諸侯是否包括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還有,蚩尤與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是什麼關系呢?這些信息很有弄清楚的必要。
一般的歷史書籍認為,蚩尤是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中的成員。他趁自己的氏族部落在阪泉之戰中大敗,大傷元氣的時候,發動內亂並打敗自己的首領,一度取得了氏族部落的領導權。可能,蚩尤是個鷹派人物,不甘於被黃帝軒轅氏打敗的命運,有過整兵再戰黃帝的舉動,這就是涿鹿之戰。所以,黃帝軒轅氏部落乘機與既吃了敗仗又大權旁落的炎帝神農氏聯合,在涿鹿大敗蚩尤。對此,《逸周書·嘗麥》做了明確的記載,原文是這樣的:“蚩尤乃逐帝,爭於涿鹿之阿,九隅無遺,赤帝大懾,乃說於黃帝,執蚩尤,殺之於中翼。”很明顯,前面所說的“帝”,應該是黃帝,後面所說的“赤帝”應該是炎帝。這些記載基本上可以解釋上述疑難問題。還有一些記載認為,與黃帝軒轅氏合作打敗蚩尤的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首領就是榆罔。清代大學士傅恆、劉統勳、尹繼善主編的《御批歷代通鑑輯覽卷之一·軒轅氏》載:“蚩尤好兵喜亂,作刀戟大弩以暴於天下,兼並諸侯,攻炎帝榆罔,榆罔遜居涿鹿。”《呂氏春秋·慎勢覽》載:“神農氏十七世有天下,至榆罔失。”這些記載明確的告訴我們:與黃帝軒轅氏進行阪泉之戰的,以及後來與黃帝軒轅氏聯合,在涿鹿之戰打敗蚩尤的都是炎帝神農氏榆罔。這說明炎帝神農氏到榆罔時代,至少在北方地區,已是徹底衰落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榆罔可能應該是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在北方地區的末代首領。
衰落的榆罔及其氏族部落到哪裡去了?《史略循蜚記》載:“榆罔名參盧,居空桑。尤居之,乃封榆罔於路。路,露也。”就是說,榆罔被蚩尤打敗,原來的居地被蚩尤佔了,流落到“路”這個地方,黃帝軒轅氏便賣了順水個人情,“乃封榆罔於路”,“路”也叫做“露”。《路史》也有類似的記載:黃帝軒轅氏封炎帝神農氏的後裔“參盧於潞,守其先塋,以奉神農之祀。”
我們假定這個“路”或“露”指的就是以露嶺為中心的潞水鎮,這些記載也就暗示著衰落了的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在榆罔的領導下,已經南遷到湖南茶陵這個地方了。至於說黃帝軒轅氏封榆罔於潞水的露嶺,似乎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順水人情。
《帝王世紀》載:(神農氏)“有聖德,繼無懷氏之後,以火承木,住在南方,主夏,故謂之炎帝。都於陳,作五弦琴,始教天下種谷,故人號曰神農氏。又曰本起烈山,或稱烈山氏。一曰魁隗氏。是為農皇,或曰炎帝。時諸侯夙沙氏叛,不用帝命,箕文諫而殺之。炎帝退而修德。夙沙之民,自攻其君而歸炎帝。炎帝自陳營都於魯曲阜。”看來,炎帝神農氏南遷途中,還有過勤修內政的努力,並取得了招撫夙沙氏這個氏族部落的重大外交成果,而向南遷徙的路線,則是由北方的姜水流域(今陝西寶雞市附近)遷至今河南省開封市附近(即“陳”這個地方),向東遷徙的方向則是由河南開封附近遷至今山東省的曲阜(即“營都於魯曲阜”)。
這樣的遷徙並不是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南遷的終結。《水經·漻水注》說:漻水西經歷鄉,“水南有重山,即烈山也。山下有一穴,父老傳雲,是神農所生處也,故禮謂之烈山氏。水北有九井,《書》所謂:‘神農即誕,九井自穿’,謂斯水也。”歷鄉即湖北省隨縣的歷鄉,這個記載說明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又由河南省南遷到了湖北省。《管子·輕重》雲:“神農種五谷於淇田之陽”,這個“淇田”據說就是今湖南省宜章縣的騎田嶺。又王應章在《嘉禾縣學記》中解釋嘉禾縣得名的原因時說:“嘉禾,故禾倉也,炎帝之世,天降嘉種,神農拾之以教耕作,於其地為禾倉,後以置縣,徇其實曰嘉禾縣。”又《衡湘傳聞》中說:神農氏之裔“赤制氏作耒耜於郴州之來山”。《明一統志》說:“耒水出郴州之來山”。這些記載又說明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又由湖北省繼續南遷到了湖南省。今湖南的宜章、郴州、嘉禾、耒陽、安仁、茶陵、炎陵諸縣多炎帝神農氏的遺跡和傳說,大概就是因為這樣而來的。這大概也是榆罔氏之所以到潞水的原因。
據文獻資料記載,湖南境內似乎應該是這個氏族部落南遷的最後一站。其原因,據何光岳先生考證,大概是這樣的:南遷的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歷經唐、堯、夏、商數代,都處於南方江漢流域之間。到周初,黃帝軒轅氏部落的姬姓周朝勢力向南方滲透擴張到了江漢流域,並將其親族隨、唐、蓼、蔣、聃、曾等侯國分封到這裡。這樣,原來遷徙到這裡的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的生存便受到了周朝威脅,因此,不得不繼續南遷到湖南境內了。
文章寫到這裡,已經回答了第二個問題,這也就是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南遷的原因和路線的問題。但與此有關的其它幾個問題仍然有交代的必要。
第一、這個氏族部落南遷的過程中,有過什麼重大歷史和文化意義上的活動呢?從文獻資料的記載來看,這個氏族部落在歷史上標志性的文化成就就是農耕技術的發明和推廣。因此,可以肯定,把中原地區先進的農耕技術推廣到南方,這是這個氏族部落的南遷過程中的重大或主要的歷史文化意義上活動之一。其它如醫藥文化的創制、商業文化的創制等等,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事情,無須贅述。
第二、方國的建立問題。這本來應該歸之於前一個問題的范疇來討論,只是因為這個問題似乎歷來被人們所忽視,所以,有必要單獨立為一項來討論。其實,前面所引《帝王世紀》中的記載似乎對此有所暗示,“炎帝自陳營都於魯曲阜”,在山東曲阜“營都”了,自然也就有了方國。何光岳先生從姓氏源流的角度考證,考察了我國一百來個姓氏的來源,認為歷史上這一百來個姓氏都是由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及其後裔演變而來的。這些姓氏,至少在商周時期分建了很多國家,即方國,比方說,呂氏之後的呂尚,即姜子牙建立了齊國。當然,這樣的國家應該是諸侯國了,或者說,是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的後裔在周朝受封的諸侯國,而不是寬泛意義的方國了。楊向奎先生的《論“以方以國”》一文對此作了系統的考證,認為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在向南遷徙過程中及遷徙後,確實建立了一些方國,其中有代表性的就是申、呂、齊、許諸國。“申呂文化即屬於炎帝一支,炎帝姜姓,申呂是其後裔。”“申先楚後而王,本為一族,疆界相接,後申衰而楚繼之稱王,逐漸申楚為一,而申在政治、文化上實為楚之核心。”這四個方國中的申、呂均在今河南西南部,許在河南許昌,只有齊在今山東省,處在北方地區。這個問題的釐證給我們的暗示是:方國的建立,有可能擴大到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聯盟的范圍,即這些方國也可能對外打著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這個旗號,他們的首領也以炎帝神農氏自稱。
第三、南遷的部族是炎帝神農氏氏族部的本系還是支系?這實際上牽涉到了榆罔和湖南、潞水的關系這個細節問題了。文獻資料並沒有明確的記載,只能聯系某些資料及炎帝神農氏在南方的遺跡、民間傳說來作一些推測。《水經·漻水注》記載的這個遺址和傳說與陝西歧山姜城堡神農廟和九聖泉的遺址和傳說相同。這說明湖北省隨縣歷鄉的神農誕生地,應該是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南遷之後一個襲稱炎帝神農氏的後裔的誕生地,因為同一個人不可能在兩個地方誕生。有專家考證後認為,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南遷途中,炎帝神農氏的臣屬重黎(即祝融氏)曾定居於今河南滑縣東的北楚丘一帶,其後裔又徙居湖北、湖南,今湖南炎帝陵(即炎帝縣的炎帝陵)安葬的很可能就是其中一支部族的首領。這就是說,這個部族南遷的,既有部族的本系,又有部族的支系,乃至於臣屬的方國部眾。
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南遷,歷時悠久,部眾龐大,工程繁浩,當他們最終遷徙到湖南境內的時候,要問它的領導人是誰,特別是作為這個龐大、復雜的部族的唯一共主的首領是誰,這實在是不可能可以得知的事情。《史略循蜚記》所載及民間傳說記載說是一個叫榆罔的人到了潞水,這個具體到了某一個人的說法,應該可以斷定是不確切的。榆罔這個名稱,似乎以籠統的“炎帝神農氏的後裔及其部眾”來代替更為准確一些。
說到這裡,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的南遷,不可能確切說是由哪一個人領導的,由哪一支哪一派參與的部族遷徙。但是,可以肯定,這是以炎帝神農氏為載體、以中原地區先進的農耕文化為代表的史前南北文化交融史。
現在應該“言歸正傳”,說一說炎帝神農氏與潞水的關系了。但還得說兩句題外話,算作一份“申明”,這實際上還是我在前面說的、必須交代清楚的一個問題:炎帝神農氏與潞水的關系,應該首先置於炎帝神農氏與歷史上的茶陵(即古茶陵地區,包括現在的炎陵縣在內)的關系這個大背景中來談。
關於炎帝神農氏與歷史上的茶陵的關系,在文獻資料記載及民間傳說中都是有據可依的事情。
羅泌的《路史﹒後記》雲:“炎帝崩,葬長沙茶鄉之尾,是曰茶陵。”《明一統志》雲:“古炎帝陵在縣西三十裡。”《茶陵州志》載:“炎帝葬茶流傳已久,自宋置酃縣,炎陵在望也。”至於前面所引的《酃縣志》的記載,更是把文獻資料與民間傳說合而為一了,並且,它還把《明一統志》的記載具體化了:現在的潞水鎮的確“在縣西三十裡”這個位置(應該是講潞水鎮通往縣城的古道)。
這裡有一個值得注意的信息:羅泌的記載告訴我們,茶陵因炎帝陵而得名。接下來我們就要討論兩個問題:“茶鄉之尾”在哪裡?“茶鄉之尾”的炎帝陵與炎陵縣的炎帝陵是不是同一個炎帝神農氏的陵墓?
茶水是今茶陵縣境內洣水的兩大支流之一,發源於今秩堂鄉景陽山,即《茶陵州志》(清嘉慶版)所說的“茶山”。茶水流經高隴納岩水、芝水、白水,經火田合芙水、貝水,經腰陂匯潞水、堯水,由此向南經洣江到舊縣城北門歸入洣水。地理區域上的茶鄉因茶水而得名,指的是茶水流域,大致包括今天的秩堂(含小田)、高隴(含湘東)、八團、火田、腰陂、潞水、思聰、洣江等鄉鎮。這是廣義的茶鄉。早在五代時期,今秩堂鄉毗塘村龍頭境內的茶水左岸就建有龍王廟,當地人稱之為茶江裡廟。據此,茶江裡廟周邊地區的今高隴鎮龍集、光泉兩村及秩堂(含小田)鄉,又合稱茶鄉。這是狹義的茶鄉。因此,直到現在,像潞水鎮這些地方的許多老人還稱八團、火田、高隴(含湘東)、秩堂(含小田)為“茶鄉”,這就是現在我們所說的“三八區”。在今秩堂(含小田)鄉的合戶村中和堂還能看到岳飛的題詞石碑(文字為“墨莊”),碑文後的跋中有“茶鄉”之名。另外,在狹義的茶鄉地區,自古至民國期間,道士刊布的文書和口頭文詞中,均有“長沙府茶陵州茶江鄉”的文字。這些都可以說是狹義的茶鄉存在的證據。明洪武二年,今茶陵縣分為西陽、睦親、茶陵、衷鵠四個鄉,其中的茶陵鄉又簡稱茶鄉。這是行政區劃意義上的茶鄉,這個“茶鄉”大抵上與我們現在所說的三八區(火田鎮芙江以下屬睦親鄉。睦親鄉又寫作“睦鄉”)一致。
在漢語詞典中,“尾”原本指動物的尾巴,比喻事物的末端,或者主要部分以外的部分。現在的潞水鎮(潞水方言區)自宋代以來一直屬於睦親鄉之永居裡,至清代順治十二年,改裡為都,潞水鎮(潞水方言區)又屬睦親鄉的上十一都。道、佛兩教的冥司文書以及民間安梁文書中,均有“長沙府茶陵州睦鄉”這樣的文字,“睦鄉”即睦親鄉。在地理位置上,它屬於廣義的茶鄉,而又與狹義的茶鄉有一定的距離之隔:中間有腰陂、火田這兩個地區,屬於茶鄉這個地區的邊遠地區,或者說,不是茶鄉的主要部分,稱之為“茶鄉之尾”是比較合適的。這個說法也與《明一統志》的記載一致。這就是說,在文獻資料記載和民間傳說中,“茶鄉之尾”指的完全有可能是潞水。
《湖南通志》載:“古跡曰陵墓,茶鄉之墟,蒼梧之野,古帝弓劍之所藏也。國家有大典,遣官祭告。”如果這個記載所說的“古帝弓劍之所藏也”的陵墓就是《明一統志》所載的古炎帝陵的話,這就暗示潞水的炎帝陵可能只是一處象征意義上的陵墓,就如同後世所說的衣冠冢。把這個推定與《酃縣志》記載的資料聯系起來看,這就有可能是:潞水和炎陵縣兩個炎帝陵安葬的是同一個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首領,前者是一座衣冠冢,後者是一座實質意義上的陵墓。正因為前者是一座衣冠冢,所以它逐漸被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的後人忽略,乃至遺忘了,祭祀漸少,乃至於無。因此,後世也就只祭炎帝陵而不禮祀這個衣冠冢了。
《茶陵州志》又載:“炎帝葬茶流傳已久,自宋置酃縣,炎陵在望也。”這個記載似乎又否定了上述推定,即所謂炎帝陵指的是鹿原坡的炎帝陵墓。羅蘋注《路史》時更是言之鑿鑿的說:“今陵山尚存二百余墳,蓋妃後親宗子屬在焉。”如果排除前面的推定,這樣的記載就更使人難得其詳了。
《宋史·地理志》載:南宋紹定年間,茶陵縣隸屬湖南制置使衡州衡陽郡,境內分為西陽、睦親、茶陵、衷鵠、康樂、霞陽、常平七個鄉和永安、茶陵、霞陽、船廠四個鎮。清代《衡州府志》記載,南宋寧宗嘉定四年平定“黑風峒寇”羅世傳之後,湖南安撫使曹彥約認為茶陵軍轄區過大,地裡遼遠,難於管轄,建議增置郡邑,以便於控制。於是,這一年,析出康樂、霞陽、常平三個鄉設置酃縣,但酃縣仍屬茶陵軍管轄。最早的《茶陵州志》修於明代嘉靖四年,《茶陵州志》記載的是 “現時意義”上的炎帝陵而不是傳說中的炎帝陵,即潞水的古炎帝陵,這種可能性比較大。這就是說,兩種縣志的記載和民間傳說並不矛盾,前面這個推定仍然是有可能成立的事情。也可以理解為兩個地方的炎帝陵安葬的並非同一個人,兩者可能同為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南遷湖南境內的後裔,他們都沿襲炎帝神農氏這個稱號而為各自分支的首領。
那麼,斷言潞水境內有炎帝陵及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的後裔有何其它證據呢?這個問題的答案如同問炎帝神農氏這些後裔的去向一樣,實在是無從稽考的事情。遠古杳杳,古跡湮滅,叩蒼天無語,問大地無聲,實在是一個不可能找出確鑿證據的事情。我們只能從民間傳說和民間風俗習慣中捕捉歷史的蹤跡,以期獲知映證的信息及現在與過去相遇的吻合點。
據《湖南通志》記載,今潞水鎮的農元村有個叫“神堂灣”的地方,相傳炎帝神農氏曾徙居在這裡,並常常翻越露嶺嘗草采藥。農元村與這個地名有關的村莊就是“神背”,在這裡,有一座保存完好的神農殿。這座神農殿建於清代光緒年間。據當地老人解釋,神背一名的由來有兩說:一是從前村莊的主體部分在壇官廟之後,二是村莊的主體部分在神農殿之後。處於某一人一物後面,在潞水方言中就是“在某人某物的後背”。這種解釋大約是可信的。盡管這個解釋沒有直接涉及到炎帝神農氏,但還是與此有很大的關系(這個內容後面再說),《湖南通志》記載的似乎是言之有信的。另外,與神背比鄰的大台村有一個叫“神堂”的地方。但這個地名似乎是確有所指的一口水塘,據一些人解釋,這口水塘大而且深,經年不竭,如有神助。按這個解釋,神堂這個地方似乎與神堂灣及炎帝神農氏無關了。
今農元村的大隴組(即所謂“大隴坳上”)與神背比鄰。相傳炎帝神農氏經常在這裡采藥,也在這裡傳授農耕技術,還在這裡發明了米篩這種糧食加工工具。當地百姓感恩不盡,便把炎帝神農氏發明米篩的事跡刻在潞溪岸邊一個深潭的岩壁上。這個潭就叫米篩潭。至今,米篩形象依然清晰可見。又有傳說,炎帝神農氏教授農耕技術的地方就在現在的神背,百姓們為感謝炎帝神農氏的這份恩情,就把這裡叫做“神背”。
事實上,神堂、神背、大隴這三個地方彼此緊鄰,是一個相連一體的區域。《湖南通志》所說的神堂灣,大概是指這個區域。
在潞水清水方言區的龍溪村有一個叫“藥塘”的地方。藥塘指的是一口水塘,相傳炎帝神農氏常在這裡洗藥,因此就叫“藥塘”。這個地名被認為是不吉利的,明末清初的一個儒生以方言中的同音字“郁”代替“藥”字,將它改名為“郁塘”,但是,在方言中,這個地方地名的讀音仍然與“藥塘”一致。
潞水鎮的獅子岩,相傳為炎帝神農氏的獅毛犬晚年休養的地方。至於天子山(即天堂山)上的天子坑遺址,則前面已經講到,這裡不再重復。這些遺址遺跡可以看作是炎帝神農氏曾經在潞水活動乃至生活過的痕跡。
與潞水的腰陂鎮,有一個地方叫太子坑,潞水方言稱之為“壇子坑”。相傳為炎帝神農氏的太子安葬處。另外,露嶺南側的虎鋸鎮茶澗兔子沖,還有一個叫太子墳的土堆。相傳為炎帝神農氏的太子炎居在這裡打獵,無意之中,從兔子受傷自救的舉動中發現了一種金創藥。為了找到這種金創藥,炎居凍餓而死。死後,螞蟻銜土為墳,所以稱之為“太子墳”,又叫“螞蟻墳”、“天子墳”。這些可以說是炎帝神農氏在露嶺周邊地區活動的遺跡。如果把視線再放寬一點的話,在古茶陵(包括今炎陵縣)的其它地區,我們還可以找到很多這樣的遺址遺跡以及傳說。
下面要講述的可能是古茶陵這個大背景下,為古茶陵地區所共有的現象。
一是境內的藥農,雖然師承關系不同,執有的儀軌和禁忌不同,但有兩點似乎是相同的:近乎咒語而頗有神秘意味的封山、禁山或藏山的默念口訣中提到的歷代本草祖師中,必有“神農”的名諱;采藥時諱稱鐮刀、鋤頭這兩種工具,而把前者稱為“鷹”,後者稱為“鹿”(或“雷公”),並且特別忌諱有褻瀆它們的言行。這似乎與傳說中作為醫藥文化開山鼻祖的炎帝神農氏有鷹、鹿兩位母親有關聯。
二是境內至上世紀八十年代還盛行一種叫“踩田”的古老耕作技術,即在禾苗下田扎穩了根將要長出側根的時候,人一手拄棍,一手配合身體協調擺動,雙腳交替在禾苗根部附近來回劃動,目的是劃斷側根,好讓主根深入泥土吸收養分(也有改為彎腰,用雙手劃動的,潞水方言稱之為“抓田”)。據說,這種耕作技術最初是遷葬炎帝神農氏時無意“發明”的:抬靈柩的人被允許直接從禾田間路過,踩塌過的禾苗不僅沒有死去,相反,長勢良好,結實較多。後來,人們受到啟示,就發明了“踩田”、“抓田”技術。還有一種叫做“薰草皮”的農耕技術,就是將草連同泥土挖來,經火薰燒後作為肥料入田。這被認為是炎帝神農氏引導原始先民燒畬墾荒的遺留。三是境內有“吃新”的習俗。茶陵地區的儀式是第一碗飯敬神靈,以感謝神靈賜予五谷種子。這樣的神靈實際上就是傳說中的炎帝神農氏。炎陵縣地區的儀式是第一碗飯盛給狗吃。傳說,最初的幾粒水稻種子是炎帝神農氏的獅毛犬無意從天宮帶來的。這個儀式有不忘獅毛犬給人間帶來稻谷種子的感恩意義。四是境內迄止民國時期為止,民間為禳災祛疫而舉辦的“做盂蘭”,衣匠的眾多紙扎中必有炎帝神農氏的紙扎神像,形象是頭頂雙角,手執禾蕙,名字就叫“神農皇帝制米谷”。
上述儀軌和農耕技術,以及民間習俗,都可以認為是古茶陵地區為紀念作為醫藥文化、農耕文化祖先的炎帝神農氏而保留下來的遺俗。我們還可以找到反映炎帝神農氏氏族部落曾經在古茶陵地區生產勞動和繁衍生活的文化意義上的遺存。
考察炎陵縣和潞水鎮的民間傳說,我們會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這兩個地方都流傳著一個“井水變酒賣”的故事。這兩個故事的發生地點不同,主人公卻都是先窮後富再窮的酒家,並且都有貪心的特點,他們的姓名、性別不同,但炎帝神農氏這個主角相同,故事情節也大同小異,但又有彼此移接的痕跡。這個傳說似乎也可以映證炎帝神農氏的活動軌跡。
最有意思的一個文化遺存就是古茶陵地區和安仁地區的壇官和壇官廟。茶陵人稱它們為“石公老爺”、“石公老爺廟”。在民間,壇官是一種凶惡而且好作祟的神靈。一般的,田間地頭,或者山間溪頭,有一棵高大的樟樹,樹下有一塊大而且有點恐怖的石頭,前面有焚香的痕跡,或者還有矮小的房子,這就是壇官廟。關於壇官使惡作祟害人的傳聞,從古到今,在潞水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多得無法統計。古茶陵和安仁地區多壇官廟,這在湖南乃至我國南方地區似乎是獨一無二的現象。據傳說,壇官就是安葬炎帝神農氏時守靈護喪的大小護壇人員。當初,安葬炎帝神農氏後,天帝把護喪有功的人員一一分封為各路神仙,惟獨忘了封賞大小護壇人員。問題反映出來以後,天帝沒辦法再給他們什麼封賞了,只好無可奈何的叫他們“隨遇而安”,自己隨意找個地方去當快活神仙。但這些人聽錯了:有人以為是到安仁去安身,有人以為是到有樹的地方去安身。於是,在安仁和古茶陵地區的田間、地頭、村莊、山間,有大樟樹和大石頭的地方,往往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壇官廟。這個頗有人性化的傳說和神靈的存在,與炎帝神農氏首葬潞水不吉而改葬鹿原坡的傳說,可以互為映證,更有近乎“信史”的意義。
趙世超先生說:“我個人只承認炎帝文化的南遷,不承認炎帝族和炎帝本人從陝西遷到河南,最後又遷到湖南,葬在湖南。”透過文獻資料和遺址遺跡,以及民間風俗習慣和傳說來探討炎帝神農氏和潞水的關系,實際上也就是將這一傳說時代的歷史人物及其氏族部落的活動,置於南北文化交融史的大背景下的一次歷史搜尋和梳理。炎帝神農氏和潞水有什麼關系?炎帝神農氏及其氏族部落與中國古南方地區有什麼關系?我們說炎帝神農氏,炎帝神農氏的氏族部落,這只是一個區域文化的代表和載體。這個代表和載體表證和承載的是古老的華夏大地,南北區域文化交融發展的文化密碼和信息。
最後說一句與本文無關的話:我個人不贊同炎帝神農氏這種說法。
是你的,不用爭;不是你的,不必爭
老子說:知人的人具有睿智,自知的人算是聰明。能勝人的稱得上是有力量,能自勝的人才算得上是強大。
老子認為,與其去跟別人爭強好勝,不如戰勝自己。與其整天與別人爭來爭去,不如完善自己。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桃樹從不自我標榜,但是樹下的野地也會自然地踏出一條路來,這是因為桃李是實實在在地開出了美麗的花,結出了香甜的果,在為人們默默地服務,所以用不著吹噓,人們自會歡迎它們。
所以,你只要做好你自己,不斷完善自己,修養自己,該是你的始終還會是你的,不必費盡心思去爭。你是吉人,自有天相;你若盛開,蜂蝶自來。
至於那些不屬於你的,也不必去爭。因為一切都在大道之中,從老子的「道」出發,萬事萬物都沒有分別,萬物從道那裡生出來,死後又重新回歸到那裡去。
人的一生,其實並不會真正得到什麼,一切都是一種經歷。等到撒手人寰的那一刻,名利、金錢,甚至學問、親情,有什麼能帶走嗎?連我們的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靈魂更加不知去向何方?
所以人生在世,就要看開、想開。不要總是以自我為中心,執迷於欲望的滿足和爭名逐利。如果我們能想到這一點,能夠「向死而生」,你就會明白,老子所說的不爭,絕不是空話,他提出的「玄德」也不是空話。
因為一切終將逝去,終將回歸那永恆的大道,我們又爭什麼?倒不如懷著像水一樣的精神,懷著利生的精神,不去管那些名利的浮雲,而只充實地過好這一生,用心生活和工作、用心幫助別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