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有20萬底層人住在籠子裡,這蛆蟲般的生活真相,把我看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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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在外打拼的年輕人,都會面臨租房的問題。
條件好一點的,在離公司近的地方整租一套,美滋滋;
條件次一點的,與人合租,或者就在便宜的地段租個房子,無非也就是通勤時間長一點;
再次一點的,群租房。
群租房不等同於正規集體宿舍。
當你以較低的租金入住群租房時,也代表著這裡的環境、空間、便捷不盡如人意,甚至連安全性都會產生問題。
皮哥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願意主動選擇群租房,任何“我喜歡熱鬧”之類的話都只是生存壓力下的故作堅強。
其實我們現在所聊的群租亂象,香港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在上世紀回歸前的香港,超高的房價衍生出了許多畸形的現象,比如1992年這部老電影裡要說的——
《籠民》
導演: 張之亮
編劇: 張之亮/ 吳滄洲/ 黃仁逵/ 錢耀恆
主演: 黃家駒/ 喬宏/ 廖啟智/ 陳國新/ 泰迪·羅賓/ 更多...
類型: 劇情
製片國家/地區: 香港
語言: 粵語/ 漢語普通話
上映日期: 1992-09-16
片長: Canada: 145 分鐘
又名: Cageman
豆瓣評分:8.9
籠民,就是住在籠子裡的人。
像狗,像貓,卻唯獨不像人。
香港深水埗,年老破舊,是低收入人群的聚居地,但每平方米的租金將近要2823元人民幣。
沒錯,是租金,是每平方米。
在深水埗雜亂的街頭巷尾,隱藏著各類被稱為劏房、棺材房、籠屋的處所。
劏房:一種集廚房、衛生間和臥室於一體的小屋,面積小於8平米,月租金在3000-4000港幣不等。
文章開頭裡那間“一室一衛”的屋子,在香港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香港大約有20萬人住在劏房中。
這種現象,許多港片中也有反映。
比如《一念無明》裡,做陸港司機的爸爸(曾志偉飾)和患有躁鬱症的兒子(余文樂飾)就是住在劏房裡。
曾志偉在拍完《一念無明》之後曾經對媒體說過:“住在劏房裡,怎樣豁達的人都會慢慢受不了。”
電影來源於生活,生活卻遠比電影要殘酷的多。
棺材房:人均面積小於等於4平方米,也就是只有一張床的大小,租金大概是1500-2000港幣/月。
有人說,這是香港最接近地獄的地方。
“我還沒死,周圍就已經立起了四塊棺材板。”一位名叫Benny Lam的香港攝影師在體驗過棺材房後這樣說到。
如果你連“棺材房”都負擔不起,那麼恭喜你,你將正式成為“籠民”的一員。
如果棺材房是接近地獄,那麼籠屋可能就是地獄。
香港有將近20萬人住在這種見不到陽光、冬涼夏暖、下雨漏水、還容易被當作違章建築查處的籠屋裡。
但電影《籠民》,並沒有從高高在上、悲天憫人的角度去看待這群“被羞辱”的人。相反,影片用平等的鏡頭,將話筒交由他們來講述。
這是一部真正把鏡頭對準弱勢群體和社會問題的電影,將紀錄片的真實與文藝片的隱喻暗示相結合,講述了大時代下卑微小人物的故事。
《籠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主角,所有在生活裡掙扎的人,都是這部影片的主角。
導演張之亮憑藉這部電影,一舉拿下了1993年金馬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以及最佳男配角四項大獎。
《籠民》的豆瓣評分高達8.9分,被譽為“香港最好的現實主義題材電影”,還被很多人列為香港電影史十佳之首。
雖然名頭奪人耳目,但實際上《籠民》的故事卻非常簡單:一群住在籠子裡的人,開發商要拆樓,他們不願意搬出去,反抗無效,最終被警察強制帶出。
和電影《危樓春曉》、《烏鴉與麻雀》相似,《籠民》也描繪了一副底層人民的群像。
祖先生(喬宏飾)、太子森(廖啟智飾)、唐三(泰迪·羅賓飾)、“7.11”(李名煬飾)、肥姑(喬宏飾)、妹頭(黃志強飾)、道長(劉洵飾)、毛仔(黃家駒飾,沒錯,就是beyond那個黃家駒)......
這群底層小市民,大多貪財,安於現狀隨遇而安,把在籠子裡的生活過得有聲有色。
一個鄰居死在籠子裡了,大家沒有驚訝,只是冷靜地說這是今年第三個了。貪財的唐三想順勢偷點錢,結果被警察發現了。
剛過99歲生日的老人“7-11”,他在籠子裡開了個“便利店”(怪不得叫7-11),幾乎不出籠,大家會一起幫他過生日。他最大的心願是,找到前幾年去台灣的大哥陳十。
這群人每天早上起床都會微笑著互道早安,廚子“妹頭”還會準備各種夜宵(雖然是低配版)。
來了新人毛仔,大家都湊過去給年輕人一點生活經驗。
..........
與我們想像中不同的是,這些人並沒有沮喪悲哀,而是像一株株生命力旺盛的小草一般生長著。
但是,平靜的生活被要拆遷趕人的消息打破了。
一時間,有的人要補償款,有的人堅定不搬走,還有人與開發商串通好說服籠屋裡的人簽字搬走,人心惶惶。
在影片的高潮部分,一個中秋節的夜晚,大家聽從長輩“7-11”的說法,開始點香。
所謂點香,就是在沒人的地方點上一炷香,然後香神就會藉路過人的口實現你的願望。
結果點了三次香,三次聽到的都是不吉利的話,氣得從不出籠的“7-11”從籠裡出來了。
得知必須得搬之後,大家反倒跳起了舞,唱起了歌。
就像那句詩說的,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第二天,殘暴的強拆終於還是如期而至。
影片的最後,用拍攝電視畫面的方式,自反性地指出影片的虛構性。
屏幕前的籠子也印證了開頭道長說的那句話:“不是你住在籠子裡面,是看你的那些人住在籠裡面。”
電影總是藉智障太子森的行為,把籠民與鑽進捕鼠籠的老鼠相對比。
太子森那個詭異的遊戲,將一堆老鼠屍骨排成一排,然後念叨“聽話有的吃,不聽話就沒的吃。”
在這個層面上,導演是想隱喻籠民在社會上的地位——被人看不起,被人像老鼠一樣厭惡、剷除,就像這次的強拆。
影片也藉助年輕人毛仔的話,對籠民們進行了溫和的批評。
《籠民》奇異地將溫情與批判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現實的複雜感。
住戶有索求賠償、不搬走的苦衷;業主有收房的自由;地方要發展,要拆掉四十年以上的老房同樣勢在必行......
就像片中周議員的話那樣,這是福利問題、老人問題、保險問題、安全問題、社區問題,更是社會問題。而這樣的問題,必須靠公眾和職權部門齊心協力一起解決。
影片也藉毛仔,留下了希望。
為了爭取權益,他會主動去爭取,去努力,不會固步自封,不會怨天尤人。未來是屬於青春的,希望也是屬於未來的。
導演還借整天“正所謂”道長的嘴巴,說了一些看似深奧的道理。
“不同意識的人一定有不同的價值觀,去判斷所謂生存空間的具體意義。”
“這個人世間,用感性生活的人,其生活是悲劇;用理性生活的人,其生活是喜劇。”
“人類的智慧,是由經驗積累產生的,而經驗的積累不一定來得那麼輕鬆。”
《籠民》用紀錄片式的長鏡頭,塑造了一群底層人民的群像,將籠屋現象本身、大環境演變、以及人的內心結合起來敘述,批判與溫情交融,像一首“小人物交響曲” 。
作為電影,它無疑是優秀的。
但電影裡呈現的生活,卻是無可奈何的。
或許,面對生活,多一點理性,少一點感性,我們會更接近快樂。
文/皮皮電影特約作者:童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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