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巴佩若自由身進入轉會市場 也沒有多少家俱樂部能負擔得起

沒有哪個球員像姆巴佩這樣，起碼最近十年沒有。

自2010-11賽季開始統計的數據，姆巴佩上賽季在法甲的33個進球是這段時間以來，歐洲五大聯賽20歲或以下球員裡的最高進球紀錄。在相同的年齡段，梅西最多才打進了14球，而C羅最多則只有9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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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3賽季效力於西布朗的盧卡庫和去年勒沃庫森的小將哈弗茨都打進了17球，在這一數據上並列第二。另外，在姆巴佩這個年齡段的球員裡，他幾乎碾壓了其他人，而且他的影響力不僅是進球那麼簡單。

2017-18賽季，姆巴佩送出了八次助攻，而去年，他在這一基礎上更進一步，助攻15次。有一個衡量進攻產出的數據，叫做“每90分鐘內非點球進球加助攻數（NPG+A）”，姆巴佩的這一數據是1.5，而梅西是1.49，除此之外，其他人都大幅落後，只有莫爾滕斯的NPG+A超過了1，為1.04.沒錯，在法甲的進球難度要低於西班牙或者英格蘭，但是在歐洲足球的精英聯賽——歐冠中，姆巴佩也不落下風（NPG+A為1.16）。

所以，姆巴佩是一位獨一無二的希望之星，甚至已經是世界上最好的兩個攻擊手之一。另外，他到今年12月20日才年滿21，如果他能繼續保持健康的話，我們不難想象他在頂級賽事的未來十年會達到怎樣的成就。就算他不會再進步，他睥睨同濟的地位也穩若泰山。

考慮到這些因素，他自然也成為了最有價值的球員。轉會市場估計他的市場價是兩億歐元，而CIES足球天文台則認為姆巴佩值2億5200萬歐元。另外我們還要知道，巴黎聖日耳曼的態度始終是變化的，所以誰知道姆巴佩到底能賣出什麼價格呢！但不管怎樣，如果有哪位買家想要讓法國人改換門庭的話，他起碼要拿出能夠打破世界轉會費紀錄的前才行。

但如果有中間人砍價怎麼辦？姆巴佩的合同將在2021-22賽季結束後到期，如果他履行完現有的合約，他就可以跟有意向的球隊進行接洽，然後貨比三家，最終以自由身完成轉回。那時候他只有23歲，所以肯定會有一大票俱樂部願意支付他所要的薪資。當然這種劇情未必會發生，但是想象一下，一個沒有工資帽的全球性體育項目發生了這種事，會是怎樣的場面？恐怕為姆巴佩工資的競價會是我們前所未見的大戰。

姆巴佩各項賽事中出場87次，打進了60球。

從美國體育的視角來看，歐洲足球市場的發展形式有點不好理解。在20世紀中期，俱樂部在合同到期之後還保有球員的所有權。想要轉會的球員個人只能要求俱樂部批准離隊，如果俱樂部拒絕的話，球員就不能加盟其他球隊，而且，俱樂部還不用付給這位球員工資。

最後法庭的判決改變了這個局面，這當然要改變，起碼俱樂部不讓球員離隊，應該給他們支付工資吧。但是，當時的判決與現在還有點不同：如果合同到期的球員轉會，俱樂部還是可以收到一筆轉會費的。

1995年，標准列日的中場球員博斯曼在與俱樂部的合同到期後，俱樂部不允許他轉會，還砍掉了他75%的工資，於是博斯曼選擇與東家對簿公堂。歐洲法院站在了博斯曼這邊（這是必須的嘛），從那之後，球員們突然之間就可以在合同到期之後想去哪就去哪，不必拿一分錢的轉會費了。

雖然很多人擔心，這回造成球員的頻繁流動，以及轉會收入的消失，但在足球的金字塔尖，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雖然有尤文圖斯免費拿到皮爾洛和拉姆塞這樣的建隊操作，但大多數球員都不是免費加盟下家的，其中要由他們之前所代表的俱樂部和球員的經紀人共同決定。

“雖然沒出轉會費，但尤文圖斯要負擔十分高昂的工資。”曾經著有《交易完成：足球合同的內部探秘、千萬英鎊轉會以及英超大生意》一書的體育律師丹尼爾-吉伊(Daniel Geey)表示。“積極方面就是，俱樂部如果賣出一位以自由身份加盟的球員的話，他們會獲得巨大的轉會收益。不過反過來，即便可以在未來免費簽下這些球員，也沒有多少家俱樂部能負擔得起工資，因為額外的轉會開支已經分攤到了任何轉會當中。”

雖然被稱作“免費（free）”轉會，但這個詞其實誤導了很多人。去年夏天，當尤文圖斯簽下埃姆雷-詹的時候，他們掏了1600萬歐元。就像上面說的那樣，進入自由市場的球員在簽訂了一筆俱樂部無需付轉會費的背後，往往意味著他們可以賺更多錢，這時他們的收入要遠比新東家“花費幾千萬歐元才買下為他們支付工資的權利”的情況多得多。但是，盡管這種個人的選擇可以帶來更多保障，比如可以防止傷病影響，最小化風險，但大多數人還是不願意履行完自己的合同再想著跳槽。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經紀人的詭異作用。在美國的體育界，經紀人最大的利益來源就是讓自己的主顧們獲得最好的合同，因為他們會按照百分比分成。在足球界，經紀人卻經常扮演俱樂部和球員之間的中間人。雖然當球員們被俱樂部從市場上購入的時候，經紀人能夠拿到傭金，但大多數經紀人還是會從轉會費裡分走一大杯羹。

根據歐足聯的統計，平均的傭金佔比是12.6%，其實還可以更高。比如拉伊奧拉，據說他在2016年博格巴以8900萬英鎊從尤文圖斯轉會曼聯的交易中賺到了2400萬英鎊。但是根據體育經濟學家，《足球經濟》一書的作者之一斯特凡-希曼斯基的說法，市場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俱樂部想要如此。

“事實是這樣的：因為轉會系統，球員效力所需要的經濟租金被俱樂部們分去了不少，”希曼斯基對我說，“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有事發生，中間人就會介入，這就是經紀人的角色。他們促成了交易，他們有時會在某些方面成為麻煩的代表，不過他們不是麻煩的來源。”

只有一個姆巴佩。根據2016年世界球員聯盟FIFPro的報導，金字塔尖之外，全球將近75%靠踢球為生的人月收入還不足4000歐元。而根據英格蘭的職業球員聯合會的數據，球員的平均職業生涯長度只有八年。

這些球員沒有能力去面對保守的機構，他們也沒能力去拒絕轉會或者拒簽自己的合同，因為他們的俱樂部完全可以讓他們下放，去同青年隊或預備隊一起訓練，這樣他們短暫的職業生涯就會失去寶貴的一年。即便在金字塔尖，如果在錯誤的時間有了一個賽季的空白，也可能意味著一個球星會落選國家隊參加世界杯或者洲際杯賽的陣容。

還有一些其他的手段。比如阿扎爾，他在切爾西的合同馬上就要進入最後一年的時候，藍軍決定把他賣給皇馬，這樣就不必在一年後人財兩失。

除了西班牙，其他國家的球員合同都會有一個買斷條款，球員們可以進行協商，去觸發這些買斷條款。這樣如果有某家俱樂部可以掏出與報價相符的錢後，他們就能開展磋商了。不過盡管如此，球員們的收入還是會比自由身份加盟少一些。

和NFL或者NBA不同，足球界的球員與各大聯賽官方並沒有什麼協商後達成一致的協議，之所以如此，一個原因是因為全世界有太多的職業隊伍和球員，不同的國家也有著不同的勞工法案。2001年，當現在的轉會規則成立的時候，達成一致的雙方是歐盟委員會和國際足聯，而不是國際職業足球運動員聯合會FIFPro。

因為很多體制上的原因，足球運動員可能永遠不會像NBA的球員一樣，在這個自由球員的時代有能力同俱樂部分庭抗禮。

“很多球星差不多就組成了NBA，如果太多的球星決定離開，然後另起爐灶，建立新的聯盟，那麼NBA說不定就玩完了。”希曼斯基說，“世界足球則完全是另一番光景，有成百上千家俱樂部，他們各自都擁有難以計數的死忠球迷，即便是前一百的球星們全部出走，大多數俱樂部也會活下來。”

在一個五個人參加的運動中，個人球員的重要性顯然要比11個人參加的比賽更大些，另外因為作為社會機構在歷史上取得的重要成績，大多數足球迷對俱樂部的認可度是要超過球員的。可能一個像姆巴佩這樣的超級巨星進入自由市場，會開始改變這種平衡。

可能其他球星會讓這些改變更快到來，比如德赫亞、埃裡克森和維爾納，他們的合同都到最後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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