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僅三天可見,是個" 騙局"
你有過那種絕望嗎?
明明已經崩潰到不行,卻還要逼著自己假裝若無其事?
楊冪的爺爺在過年前幾天去世,但她一個字都沒提,而是像往常一樣,發了一條應景的新春祝福微博。
譚松韻的媽媽在跨年當天車禍去世,沒人看見過她哭泣和狼狽的樣子,大家只看到她在微博給關心她的粉絲留下了幾十個字的感謝。
知乎上有一個叫張丹的用戶說過:
" 這就是我們作為一個成年人的基本狀態,因為年齡的增長而失去了依靠,也永遠喪失了訴苦痛哭的資格。 "
我想起自己2016年剛來北京的那段時間。
當時正趕上畢業季,我只租到一間沒信號的半地下室。
那時我隔壁房間住著兩個男生,他們作息很不規律,平時喜歡穿著內褲在公共區域走來走去,上廁所也從不關門。
我嘗試跟他們溝通,希望他們至少穿一件大褲衩再走出自己的房間,希望他們可以稍微尊重一下我這個女孩子。
但我得到的回答是: " 穿什麼是我們的自由,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你也可以這麼穿。 "
我很生氣,我去找中介要解決辦法,但得到的反饋是: " 對方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是你在污衊他們。 "
我站在中介窄小的商舖門口,扯著嗓子跟他們理論,告訴他們我沒必要撒謊,告訴他們把我惹急了我就去報警。
那個比我高兩頭的男中介,晃著手裡叮噹響的鑰匙盤,笑得一臉不屑。
他對我說: " 那你去報警吧,我聽警察的。 "
我知道再理論也沒用了,只能離開。
隱隱聽見那幾個中介竊竊地笑,聽見他們說: " 長得不怎麼樣,想得還挺多。 "
我只能一邊忙著適應新的職場環境,一邊忙著找新的房子,大半夜回到住處連廁所都不敢去,只能買了尿盆放在臥室。
房間沒窗戶,通風很差,房間裡總是有一種令人噁心的味道。
我很討厭這裡,但我沒選擇。
我的手機整夜開著錄音功能,晚上睡覺時經常夢見那種巨大無比的花皮蟒蛇,追著要吃我,我拼命地跑啊跑,跑到懸崖邊跳下去,然後驚醒。
我記得有一個晚上,我突然醒來,眼前只有看不到邊際的漆黑。
在那片漆黑裡,我清晰地聽見那兩個男生穿著拖鞋走來走去的聲音,聽見酒瓶子被踢倒的聲音,聽見他們講不堪的笑話的聲音,聽見兩個人哈哈大笑的聲音。
那些聲音,混著濃厚的煙味和臥室尿壺裡的怪味一起,瘋狂地將我包圍。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腦袋裡想的都是電影和新聞裡陰森可怖的事情,我不敢去跟他們理論,我怕看見他們過分暴露的身體,更害怕他們真的會對我做什麼可怕的事。
我把自己縮成一個團,捂著被子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照常像沒事人一樣跟公司裡的同事談笑自如。
那時候我媽跟我打電話,說過最多的話就是: " 你一個人在北京,媽媽晚上都睡不踏實。 "
我只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故作堅強,告訴他們我過得有多好,為了讓爸媽安心,我會故意把很多美食的照片發到朋友圈去,讓他們覺得我是真的過得很好。
我們小時候渴望長大,以為長大了就能像大人一樣自由安排自己的生活。
但是長大了以後才發現,大人的世界裡,連哭都是靜音模式。
我突然明白這世上哪有天生強大的人啊,所謂的強大,不過就是對內心脆弱的視而不見罷了。
我們用一個個分組和朋友圈三天可見維持著自己的強大,卻唯獨忘了,那個被強制扔在角落叫做" 脆弱" 的東西,也是我們身體的一部分,我們不該忘記它,我們應該正視它,擁抱它。
你我都只是這世界上的普通人,我們需要哭泣,需要發洩,需要被幫助,我們沒有無堅不摧,我們明明很脆弱。
我不想再做那種不動聲色的成年人了,不想發朋友圈還要想一想該屏蔽誰,該考慮誰,不想難過的時候逼著自己笑,不想把崩潰都留在深夜的被窩裡,不想假裝堅強。
我想正視自己的軟弱,我想允許自己退縮,我想告訴所有人,我不喜歡潮流的衣服,不喜歡熱鬧的飯局,不喜歡假裝對某個人感興趣,也不想拼命讓別人覺得我有趣。
就在剛剛,我把朋友圈對我爸媽變成了可見。
我想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示在朋友圈裡,不想再在虛假的" 歲月靜好" 裡麻痺自己,我想告訴所有人:
有的時候,我很脆弱,很孤單,我處理不好生活裡的很多事。
我希望被幫助,被擁抱,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