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高學歷的子女來自這樣的家庭,讓許多老一輩的家長們回憶起從前。
實兆遠及愛大華區的膠工在過去喜歡這樣自嘲:“割膠哦,是一行吃不飽,餓不死的工作,但就是因為有膠可割,才讓每家每戶的膠工家庭養大了一群群的孩子,而且還有許多膠工子弟,成龍成鳳的例子呢!”
來自愛大華膠工家庭,而且家裡兄弟姐妹眾多的木威區國會議員拿督倪可漢就常在接受媒體訪問或公開演講時,提起他孩提時期割完膠後,帶著滿身“膠味”趕去學校上課的往事。
就如倪可漢家庭的故事,他的父母沒有受過教育,唯有割膠養家,卻能把一群群的孩子拉拔養大之外,更把全家的孩子都培育成才,都是大學畢業生,有律師、講師及教師等。
王珠清:十多歲就學割膠
在愛大華這個當年靠橡膠業支撐的鄉區小鎮裡,就有許多人靠著一把膠刀養大孩子,讓孩子們都上大學念書,進而改變了家庭生活面貌的活生生故事。
即靠著一把膠刀,把4名孩子養大的“膠工媽媽”王珠清(58歲)。她從10多歲起就拿起膠刀,直到嫁人成為妻子、母親,再成為祖母,依舊是每天凌晨就摸黑前往膠園勞作,用了半輩子的辛勞,換來如今幸福的生活。
王珠清回憶說,她生長於一戶家境貧困,兄弟姐妹眾多的家庭,10多歲起就拿起膠刀到膠園協助父母割膠,到了20歲那一年,嫁進了夫家後,還是每天凌晨起床,穿上“割膠衣”,戴著“頭火”(當年沒有頭燈),踩著腳車,迎著冷風摸黑往膠園趕去。
“當年,這裡的人無論男女都是這樣,年紀小小都要去膠園工作的,所以也不覺得辛苦,只不過割膠的收入真的不多,賺不了錢,所以在經濟上還是屬於貧困,日子是過得比較辛苦的。”
詢及割膠每月可賺取多少收入,她說,當年一般都是家翁“當家”,所以賺的錢也是家翁收,由家翁負擔整個家庭,而家翁每月也會發給零用錢的。
凌晨割膠後再回家照料兒女
“到了我與丈夫搬出來自組家庭居住後,才自己當家,而當時都是割別人的樹膠,分法一般是三七或四六對分(膠工得三或四成,園主得六或七成的收入),所以收入不高,也就是每月一兩百令吉,或數百令吉。”
她說,第一個孩子(兒子)出世後,因丈夫是做著其他的工作,有一段時期還是在外地,因此她每天凌晨前往割膠,兒子就交由家婆照顧。
“到了兒子大一些,排行第二的長女及次女接連出世後,我還是凌晨去割膠,3名兒女就留在家睡覺,到了早上我會趕回家,安排孩子上學的去上學,沒有上學的就安排早餐,再趕回膠園收膠汁,一直到上午10時至11時才回家,接著就是煮午餐了。”
她說,以前的孩子特別乖巧,不用特別的看護,而且以前的治安也好,加上鄰裡也會幫忙照看,因此都是大人去割膠,孩子放在家裡。
“我記得當年在割完膠回來,吃午餐後,會午睡一個小時,接著到芭地去工作,直到傍晚才回來;當年每家每戶都是這樣的,因為家貧,孩子們就像天生天養一樣,沒有像現在這樣,每時每刻都要看著。”
舍不得孩子.不願到獅城打工
“割膠的工作,真的是吃不飽,餓不死的,尤其是當遇上膠無價時,真的是連家都養不起,更別說供孩子讀書了。”
她說,為了賺多點錢養家供學,她在80及90年代也跟隨“潮流”到新加坡去做“馬勞”,曾做過洗碗工、車衣工等,但每次只去幾個月就回來了。
“我去新加坡做工幾個月就回來,不是賺不到錢,也不是吃不了苦,而是太想念孩子了。每次想到孩子,都忍不住偷偷躲起來哭,結果去了幾次新加坡,沒有一次可以做得久,最終還是回來繼續割膠。”
顧孫比割膠辛苦
5年前,因要照顧孫女的關系,已轉做“業余割膠工”(協助丈夫割膠)的王珠清笑著說:“現在回來起來,雖然當年沒有太多的選擇,只能割膠,但其實割膠蠻好的,工作時間自由,而且凌晨去割膠,天氣又涼爽,若當年不是割膠,是做其他工作,孩子都不知道怎樣安排呢!”
她笑言:“其實顧孫比割膠還辛苦,時間被綁死了,若不是顧孫,我應該還會繼續割膠的。”
“如今想想,我割膠都割了有40年,雖然日子苦些,還是很快樂的,而且靠著割膠,養大4名孩子,還讓孩子都上了大學,所以說起來,還得感恩有膠可割呢!”
她說,膠工家庭的孩子不會學壞,而且還非常懂事哦!
“我們夫婦倆沒有受太多的教育,4名兒女知道父母割膠辛苦,因此都非常懂事,長子陳德勵今年38歲,是化學工程師,長女陳素琴33歲,是學院講師,次女陳詩惠是會計師,今年22歲的幼女陳佳欣還在北方大學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