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華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父母早年去世,他是由一個遠方親戚撫養長大的。和媳婦結婚後,生了兩個子女,好不容易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媳婦卻患了重病。
張守華的兒女成家後都在外打工掙錢,為了照顧媳婦,他不得不留在農村,種著幾畝地,農閒就在城裡打零工。他掙的大部分錢都是用在了給媳婦治病,日子過得很艱苦。
張守華的嶽母叫楊桂花,楊桂花有三個子女,一個女兒、兩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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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桂花的丈夫早年去世,當年女兒早早就輟學幫忙操持家務,女婿張守華一直幫忙支撐他們的家,才讓兩個兒子順利的讀書、考學,後來都跳出了農門。
在女兒患病了之後,楊桂花就搬進了窮女婿張守華家中,幫助照顧女兒。張守華和嶽母一起盡心照料了媳婦多年,但媳婦54歲那年還是因病去世了。女兒去世後,楊桂花沒有搬出張守華家的意思,她的兩個兒子要接她去他們家,老人也拒絕了,說就想和女婿住在一起。張守華聽了,心裡也挺高興的,媳婦去世了,有老人陪伴,他也不感到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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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守華還是像以前那樣,農閒的時候在城裡打工,每天早出晚歸,掙下的錢足夠他和老人的生活。平日她對老人像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樣,精心侍奉。後來老人突然中風,張守華把老人送到醫院,雖然保住了性命,卻癱瘓在床。他的兩個兒子輪流在醫院照顧,剛開始兩個兒子態度還不錯,端屎端尿,搓澡抹背,可是時間長了就煩了。
老人看見兩個兒子照顧自己心不在焉,就對張守華說,她不住醫院了,還是回家吧!於是,張守華就把老人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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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來,張守華對老人更好了,每天變著花樣給老人做好吃的,親自喂飯,天氣好的時候,就把老人抱在輪椅上,推到外面曬太陽。在女婿的照顧下,老人多活了十幾年,而且老人雖然92歲,依然頭腦清醒。
在老人預感到自己的大限將至時,就把張守華叫到身邊,從枕頭下來,拿出一張銀行卡說:「守華啊,媽這些年給你添了太多麻煩,媽身體不行了,不能再陪你了。這張卡裡面,應該有不少錢,夠你養老了。」
這張卡上的錢,都是兩個兒子給的,兩個兒子總體上對母親還是不錯的,每個月卡裡面差不多都有1000多塊錢進帳,只是老人一直捨不得用,錢都存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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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守華哭著說:「媽,您什麼也別說了,照顧您是我當女婿應該做的,您一定要好好活著,活到100歲……」
老人用乾枯的手,撫摸著張守華,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媽的身體媽心裡最清楚,過不了幾天,就會去陪我的女兒了。」說到女兒,老人抹了一把淚問張守華,知道她為何不住兒子家裡而要和他住一起嗎?張守華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從沒有考慮,楊桂花卻說出了一段隱情。
原來,在張守華的父母還活著的時候,和楊桂花夫婦是一個村的,兩家是鄰居,關係一直不錯。張守華父親張強當年是個能人,在很多家庭都餓肚子時,張強總能想出辦法,弄來一些食物。當年因為缺吃少穿,張強和媳婦只要了張守華一個兒子,鄰居楊桂花和丈夫卻一連生了三個,張強和媳婦就時常補貼楊桂花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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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當地接連遇到自然災害,到處都沒有吃的,楊桂花的丈夫就鋌而走險去生產隊偷糧食被抓,遭到了非人折磨。當時張強是生產隊的一名幹部,就出面替楊桂花的丈夫說情,結果受到牽連被批鬥致死,張守華的母親不堪打擊而自殺身亡。父母去世後,張守華被一個遠方親戚收留。因為這件事兒,楊桂花一直不能釋懷,後來在女兒大了後,她就託人說媒,找到了張守華,以彌補當年的遺憾。
聽了楊桂花的講述,張守華心裡卻不是滋味,畢竟自己父母的死,與嶽母有關。不過,畢竟是多年前的往事,他也不想再去追究,既然老人講出了了,他也不能再讓老人又任何遺憾,於是說:「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您當年不嫌棄我窮,把女兒嫁給我,一分錢的彩禮都沒要,對我來說已經夠了,您不必為往事糾結,要好好活著……」
聽了張守華這番話,老人也終於釋然,安然去世。此後張守華去銀行查了銀行卡的餘額,竟有30萬元之多,而那一刻,他也陡然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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